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的法医科,主事儿的王法医,在刘喜汉的尸体送来后,就对卢建军说过:“我们这边的法医,都是偏重禁毒、查验走私方面的业务。在配合刑侦方面,一般不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作尸检对刑侦能有什么帮助。”
这当然会让卢建军马上想起:这方面的工作,一直以来,他们其实也是不太重视的。以前偶然有这方面的案子,也多是移交相关的刑侦大队。而此案子,上级发到他的刑警队,开始他也很纳闷。当然他知道,尸检这块,别的刑侦大队,也都是由盘龙司法鉴定中心的专家进行的。
他于是把大法医易国华的公子、易长生博士在此的事儿,告诉了王法医,想问问是否需要死者的最后救治医师,给予必要的情况交待。没想到,这位王法医,立马就力邀长生前来会同尸检工作。
长生看到死者面容的第一眼,马上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确定无疑是他杀。
他按照从小就反复观摩过的尸检流程,面对着录像镜头,认真地说道:“盘龙机场高速公路交通事故案,对死者刘喜汉尸体的第一次检验,现在开始。我是主刀人易长生!”
王法医一看这架势,就顿时在内心生出一种佩服感:真不愧是大师的传人!
他也紧跟着,带领两位助手,一同报上了参与尸检人员的名号。
就连站在远处观摩的卢建军和李毅民,都有种很神圣的仪式感,仿佛易长生是在宣告,一个重大案件侦察工作的启动仪式。
“刘喜汉,”面对尸体的长生,马上又严肃、清晰地说道:“你被杀经过情况的真相,我一定会让它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正的公道。”
听到此话,不仅李毅民有些惊讶,就连王法医也惊讶:怎么就看了一眼,就在摄录像镜头和众人面前,直接断定是“被杀”?而且还肯定地说要还原真相!难道这个易博士还是太年轻了,敢提前作这种断言。这样直接就把交通事故死亡案,定性为了刑事杀人案,会不会误导刑侦工作?
但卢建军却有不一样的想法:首先,他特别欣喜,这个易长生,在来此的路上,就嚷嚷着,断定这是一起谋杀。其次,他感觉这个易长生,并不是狂妄之人。因为,他听到易长生说过一句“我抢救了一夜的病患,完全应该能坚持活下来的”,必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作为刑侦队长,最怕的就是模棱两可的判断,让你无从办案;身边有这么个,能给出肯定答案的“专家权威”法医,那才叫爽!
长生首先对尸体进行了体表全面检查,同时叙述着结论:“身体关节固定、毛发竖立、尸僵扩散,身体下面淤积、致体表开始发黑,尸斑增多、有成块迹象,即死亡时间确定为六小时整。体表没有明显创伤痕迹,但四肢及腰部,虽然都有担架固定带痕迹。却没有太明显的扯拉冲拽痕迹。说明死前,并没有受到相当于此案撞车事故引起的冲撞挤压。”
虽然长生的外部检查,时间是漫长的,证据是确凿的。
卢建军心中本是高兴的,但听到完全已不是预言的此结论,就马上有些沉不住气了:“易,易博士,不是你说要剖尸才能最后确定结论吗?怎么还没动刀,就已确定是‘他杀’?而且,而且您的意思是:撞车事故前,就已经被杀了?”
长生并没有被卢建军的质问有所打断,他头也没抬,继续检查着,继续说着检查到的情况。李毅民此时,对长生的佩服之情,更是由崇拜演变成一种剧烈的爱戴。他悄悄碰了一下卢建军的胳膊,轻声说:“卢队,别急,易博士会一步一步论证,对各个结论综合印证评估,会得到最后的结论报告。”
卢建军摇了摇手,说道:“知道,知道了。”
长生还是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继续着。他见到过父亲作尸检时,也有刑侦人员,经常会提出各种各样的疑虑和问题。他伸手说:“手术刀,”马上,一把十八号手术刀递到他手上。
刀柄在长生右手指掌间转了一个圈,感觉了一下。已经五年多了,没有摸过真正的手术刀,心里实在地涌出一丝的感叹。不过,他没有往深处想,他不是个过于多愁善感的人。
不过,担任助手的那位法医,看到长生似乎是反复地调整手感,便赶紧解释道:“易博士,对不起,是我没递对位置吗?或者刀柄还是刀片的号码不对?”
长生听着,也赶紧回答道:“不,不,你做的很好。是我自己,很多年没有拿过手术刀了!”
几位法医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都摸不着头脑。甚至,他们都互相不经意地面面相觑了一下:这位易博士现下的年龄也就二十岁出头吧!怎么就“很多年没有拿过手术刀了”?难道,他熟练地拿手术刀时,才,才十五、六岁?
李毅民听着,当然马上意识到大家的疑问,见长生不再搭理他们,便瞅空说了句:“易博士确实是,十五、六岁就已是拿手术刀的,医科大高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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