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还能有假?卢家管事妈妈亲自来请人,亲口说了,她家主人给了茉儿二十两定金。茉儿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能得到卢府的赏识。”安秀梅酸酸地说道。
一个从不被大家看好的人,突然一下子出息了,别人都得仰望她,这种心理落差、失衡的滋味真不好受。
安卢氏冷哼道:“本来就是忤逆不孝的东西,现在越发不把人看在眼里了。”
安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以后休得说这种话,你说她不孝,她一有钱就想着给咱们买好吃的,这还叫不孝?
安老爷子想的更多,更远,说道:“你知道卢府的管事妈妈一个月多少工钱?最多的也就二三两银子,卢家一下子就给安茉儿二十两定金,说明事儿办成后还会有更多的银子,可见卢府不是一般的看重茉儿,茉儿若是趁此机会跟卢府攀上关系,那将来对德昌的学业是会有很大的助益,下场考试有一科考的就是时政,卢府有的是来路弄到最新的邸报,别人有钱都没处买,卢府的子弟在这上头占了很大的便宜,故而在乡试府试中屡屡拔得头筹。”
安秀梅恍然:“爹的意思是……安茉儿跟卢府搭上关系,说不定能帮德昌弄到邸报?”
安老爷子哼了一声,烟杆子敲敲桌腿,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其实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理由没说,老大要谋这个刑名师爷的位置,少不了银子上下打点,现在家中存银不多了,所以,得想办法让老四家的收入得贡献出来。
安卢氏嗤鼻:“就你有见识,还想着茉儿能帮德昌,做梦去吧,现如今德仁也要去念书了,茉儿要帮也是帮她自己的亲弟。”
安老爷子惊诧:“德仁要去念书了?有这事儿?”
“爹,是三嫂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现如今他们四房可是有钱人了。”安秀梅的酸劲还没过。
安老爷子面色凝重起来,沉吟片刻,道:“秀儿,去把你四哥叫来,我要问问他。”
安连顺兄弟两喝着小酒正聊的欢畅,安秀梅过来叫人,安连顺听说爹找他,忙起身跟着秀梅去了上房。
“爹,您找我?”安连顺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聆听教诲。
“听说,你要送德仁去念书?”安老爷子问道。
说起这件事,安连顺的眉眼间情不自禁地带了几分欢喜,说:“是啊爹,德仁挺聪明的,又好学,经常偷跑去西桑村听严秀才讲课,已经会背好些课文,识得好些字了,我觉着他是块读书的料子,打算让他去试试。”
他认为,安家又多一个读书人,爹心里一定也高兴。
“老四啊,你要知道供一个人读书要花多少钱?有多难吗?”安老爷子问道。
安连顺说:“儿子知道,只要德仁肯用功,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他读。”
安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踌躇着开口道:“可是,现在家里正供着德昌读书,一个都快负担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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