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出门,
沐浴露打没打,都不太记得,
毛衣套衬衫,加上小圆镜拿在手上,
是为了提醒自己,等下要去找向天,
在这之前,要拿到信纸才行。
先是把看到的新闻通报发给了安康,表示昨夜的陌生人,可能是找错了人,
安康不信,
找错人,怎么可能怼到人射击,
两个人差点都没命了,
晓镜同样无法解释。
好好说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晓镜说,如果安康不把爷爷的信纸带出来,就把他去旧屋挖东西的事情告诉父母,然后没多久,爷爷就去世了,
还有,
安康欺骗晓镜,趁其不备,带着他,从山上坐着滑翔翼飞下来,
并且,
逃婚的事情,是安康一手策划,全程参与的把戏,目的是把家庭关系搞乱,把晓镜污名化,而自己坐上第一顺位的位置,
安康抵不过晓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爷爷的死,目前父亲只告诉了他而已,
家里的其他人,尚且不知道。
一个人混得有多惨,看有没有人惦记他即可,
父亲应该是在等一个点,那个点到来的时候,爷爷的去世,可以作为血雨腥风的临时挡箭牌,
电话那头有点吵。
晓镜把白色mpV开向与安康约定好的地方,
一个南向的车行,早晨的阳光洒进来,晓镜刚才发的脾气似乎好了一些,
约定的地方,离家里只有三个街道,那里有一个小广场,那个广场的一片空地上面,长期被几个年轻人占领,
通过任意的组合,可以临时围合成一个玩具赛车的场地,几个痴迷的人,把这里当成了半个家,
安康除了喜欢从山上飞下来以外,同样沉迷于这种巨婴式的活动,
巨婴式,是晓镜上次来的时候,不经意从嘴角滑漏的词,如果不是安康拿出九牛二虎之力,接连跑赢了两个试图要揍晓镜的人,晓镜肯定是不能安然回家的,
能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那都是经过了大爷大妈的考验后,争取回来的地盘。
哇哦!
耶!
哈哈哈!
几声欢呼从二十米开外传来,
既然要玩车,为什么不玩真车呢,
既然要玩真车,那就得买,得赚钱,一辆接着一辆,一个路道接着一个路道,得去全世界各地转悠探索,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玩的事情,
安康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晓镜一直这么认为,
但是一想起来,他早早打定主意要继承家业,姿态热情都是一副成为家里顶梁柱的样子,也许仅仅是为了方便给他的兴趣爱好买单,
安康是想活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那挺了不起。
从他被捡到的那一刻算的话,差不多也二十三岁了,爷爷一直把‘白露’作为他的生日,
他没有考上本科,随便在这个城市混了一个职业院校的文凭,大家都让他继续读什么三加二,可以升大专,父亲提出来不同意见,把他从窒息的象牙塔里面拯救了出来。
还是要赚钱,
这是爷爷一辈子传给父亲最宝贵的经验,父亲一直埋头苦干,没告诉晓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
爷爷倒是没忍住,躺在床上的时候,把什么都给晓镜摊明白了,
赚钱才是硬道理,
年纪小时觉得俗,年纪大一点觉得烦,
无能。
爷爷留下的这句话,大概是父亲觉得太单调,容易让人误入歧途,所以犹豫良久,一直在想办法增添点什么东西进去,尽可能修饰下,才没有把需要传宗接代的东西,立即传达给晓镜,
父亲一辈子的经验,能留下来什么宝贵的经验或人生的况味,说实话,晓镜也十分好奇。
三代人,
如果三代人下来,基本都是废的,那么能够可以传承的东西除了黄粱美梦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这么一想,晓镜的责任重大,
一边要冲破原生家庭的种种不足,一边要打破社会施加的层层束缚,还有争取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好难啊。
所以,安康今天必须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仁慈,这个东西,在晓镜身上本来就不足,
现在就更少了。
耳朵上面又开始了,
一把电钻,
往海马体那个位置钻,
阴影刚好越过了自己的双脚,
晓镜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站到阳光下面去,
好多了。
真奇怪,只要被阳光照射,晓镜才能稍微舒服一点,
抬头看了看,这会儿还能直视,它是美丽的,把明媚带给众生,
万物生长,
晓镜闭上眼,继续往旁边走了走,脸开始微热起来,想起来了,确实没打沐浴露,那不如来一场痛快的阳光浴吧。
吱嘎!
一辆玩具车从怀中掉落再被接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因为晓镜后退的碰撞而引起的,
安康的目光看着角落的赛车场地,翕动着嘴唇,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怀里的玩具汽车,还是晓镜送给他的礼物,
晓镜摸了摸玩具,然后直接摊开了手。
耶!
耶耶耶!
那边再次传来阵阵欢呼,
他们是学生还是白领,都不上课和上班的吗,
安康回头看了看,然后应该是在寻找人少的地方,
见他没有反应,晓镜把摊开的手缩回来,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你说过,这里有人在聊天,是吧?”
“昨晚上的事情,我当然记得。”
“怎么个聊法?”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