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一觉醒来,望着略显昏暗的天花板,心中不由一阵失望。一晃眼就在北宋呆了五年,可每次梦醒,都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不知道是这里的归宿感太弱,还是前世的烙印太刻骨。深吸一口气,自我建设三秒钟,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尾活鱼。穿好衣服走至门外,却发现平日早早起来在庭院里看书的嫤言,连人带桌椅一齐不在,不由一惊。要她说,虽然平常三五句就能掐上,但也不得不佩服嫤言的毅力。如今的针线已经能闪的婉言无话可说,便看的出平日的用心。再有每天早上起床读书识字从不间断,想想自己上小学那会儿?每天早上都得她妈抽着才能起床,你说这古代的娃怎么就这么变态呢?
“二姐在这里做什么?可洗过脸了?”如碧见婉言站在回廊上发呆,便出声唤道:“若还没有,且随我来洗个脸。”
婉言点点头,跟在如碧后面问:“大姐呢?”
“娘娘说天气渐冷,让大姐到屋里看书。”
“光线不好。”
“不怕,可以开窗。就是冬天若天气不好,还得点个灯才行。”
婉言看了看家里的木格子门郁闷的半死,冬天靠着门,也只能勉强看清。真苦逼,怪不得读书用背的。你想啊,不趁着光线强的时候把课本背下来,一旦光线不是很好,看书岂不是坏眼睛?这个时候,就把肚子里的货调出来,背啊背啊,完事!啊啊!难道古代的书那么大一个字就是这个原因么?婉言穿来N年终于在今天悟了!
洗过脸,跑去屋子里看嫤言。发现芸娘也在,正拿着书考嫤言呢。嫤言背的一字不差,婉言不由有些脸红。她到现在还只能背下苏璨用书呆子方法教他说话时天天念的《千字文》,以及最最基础的那几本。现在还小,年龄差距显的很悬殊。再过几年,三岁的差距就会逐年缩小,姐妹俩一定会被别人拿来比拼。在这么懒散下去,到时候丢脸丢大发了!她,堂堂一个嫡出的娘子,居然比不过一个丫头养的,想都想的到人背地里怎么笑她了!
这么一想,内心就一阵发狠!迅速蹭到书桌旁,翻开字帖就开始临摹。等芸娘考完嫤言的书,便缠着芸娘教她古文。《论语》她是背下了,重点是她很多句子不知道意思。浅显的如“知之为知之”“三人行必有我师”没有问题,但那些个什么“多见阕殆,慎行其余”是些神马?必须弄懂才行!最可惜的是,明明小学就背过《三字经》,但她却忘了!前面那几句有什么用?现在还没有《三字经》,要是没忘没准还能混个才女当当呢。唉,算了算了,她统共都记不得几首诗词,要是被人当场要求作诗,绝对死定。才女这个名声不要也罢。不过千万不能让人当文盲就是!这么一想,收拢神思,认真听芸娘逐字解读。
芸娘对婉言忽然努力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但这是好事,当然要鼓励。时下女孩子多能诗会画,许多还精通乐器舞蹈歌曲,还必须擅长女红和厨艺,至少要有几道拿得出手的菜式。她心中也想自己的女儿,不能让别人的比下去。于是更加紧了对婉言的培训。
所以说,独生子女有万般缺点,都不如眼前一条——家庭内几乎没有竞争。就算表兄弟姐妹在爸妈的压力下要PK,但因不住在一起,根本少有感到压力。同一个家庭的兄弟姐妹就不一样了,就比如眼下,婉言见嫤言努力,有了危机意识跟着努力。但嫤言看见婉言也开始努力,只觉得后面有人拼命追,她也只好拼命跑。回头希言一进家门,发现俩妹妹不再幼稚的掐嘴皮子架,而是直接在学问上一较长短了,吓的稍微有些懒散的他赶忙抱起课本狂读,要被妹妹比下去,他也就不用混了!时间就在兄妹三人玩命学习的氛围下度过。直到冬至这天,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
简而言之,现在的皇帝被他妈垂帘听政了!婉言动了动耳朵,这事怎么这么耳熟?
芸娘皱眉道:“官家的事,我们如何管得?”
苏璨呵道:“这话好无道理,我等身为御史,自当劝谏君王。太后听政,本就是牝鸡司晨,如今还要趁生日受百官的头!家礼国礼不分,官家好糊涂!”
芸娘咕噜:“娘娘管的也没什么不好,前些年,你不是还夸交子比铜钱好使么?那会儿官家才多大?你这是过河拆桥。”
“话哪能怎么说?当年官家还小,娘娘垂帘听政也就罢了。如今官家二十岁了,二十而冠,却还不还政,哪有这样的道理?”
婉言趴在床上听的头大,听了半天才发现,你妹哟!妈是娘娘,太后也是娘娘。她要是在大街上喊一声娘娘,谁能分清楚她叫的是妈还是太后啊?坑爹的是,这会儿叫奶奶倒是“妈妈”,长叹,真是各种凌乱。
只听苏璨又道:“范较理已经上书,我等必发声支援。”
“范较理是哪个?”
“望亭范家的范希文!他可是位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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