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天空,尚余几颗残星。
窗外朦朦胧胧的,仿似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卯时。
黎明前夕。
炉子里的炭火都燃尽了。
——“阁老,此‘代理销售’以及‘特许经营’的方法……真真是奇哉也,妙哉也!”
欧阳修听完刘沆的描述,不禁拍案叫绝。
刘沆轻抚斑白的长须,颔说:“乐琅的那份‘商业计划’,若非奇哉妙也至极,宽夫又怎会‘借鉴’?”
他特意在“借鉴”二字落重音,顽皮地看了文彦博一眼。
文彦博自知理亏,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假装整理文稿,沉默不答。
欧阳修又笑叹道:“才十二三岁的人儿,他是如何想出这些的?”
“他确实有不少天马行空的想法。”司马光不偏不倚,淡然道。
“并非是他天马行空,而是我等在一潭死水的朝堂呆得太久了。”
欧阳修忽想起那天在牡丹馆前听到的,刘沆与柴珏的对话,不禁为“乐琅”抱不平,又心怀期许对刘沆说:“如此奇才,若不能为朝廷效力,岂不是明珠暗投?”
刘沆一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默然不语。
他先前为了拉拢司马光来编辑部,在其面前编造了不少“乐琅”的“顽劣事迹”。此时公然赞同欧阳修的话,不就自打嘴巴了?
王安石插话附和道:“晚辈赞成欧阳大人所言,安国侯目光犀利,有颇多奇思妙想。最难能可贵,是他的不拘一格、务实去华。若能为朝廷所用,于百姓社稷皆是极好的事情。”
“乐琅其实本质并非愚钝,甚至算得上聪敏……”这次,竟是连司马光也赞同。然而他想了想,终究摇头惋惜道:“只可惜太懒散,顶着个‘官学第一草包’的名头……若他能用功于经义之上,入仕绝非难事。”
此话说到了点子上,刘沆、欧阳修和王安石都不住点头。
——“呵呵。”
冷不丁地,文彦博那边传来一声讥笑。
司马光虽与“乐琅”不太对付,但也看不过眼文彦博将别人的想法据为己有,还要理直气壮的行径。于是冷声问道:“文大人既然愿意‘借鉴’乐琅的‘商业计划’,便是对其想法有所肯定,何故冷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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