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毕罗群陀浦说:“使者阁下,在大宋买卖是不能用昆仑奴抵付的,必须用铜钱或者金银。”
说着严桂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就是这个!前天官家不是赏赐了你们每人五十贯钱吗?用这个付账才可以的。”
“拥玩了。”
“啊?”
“窝的,拥玩了。”
严桂开讶然问:“怎么用完的?”
这两天都没有要他们花钱的时候啊!一百五十贯不是小数目,怎么一下子就花完了?
毕罗群陀浦掰着指头数道:“梅家鹅颈、鹿家兔肚、孙羊记的烤鸡碎,荷香居的砂糖冰雪冷圆子、水晶角儿、叙福楼旋炙猪皮肉、煎角子、云来阁的珍宝鸭……”
一旁的穆罗茶浦和麻塔陀拉浦听到这些名字,原本铁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喜庆,争相帮忙补充道:“啊!啊!八宝茶楼,八宝茶楼!”
“虾饺皇,蟹籽烧麦!”
“南乳蒸猪手,鱼翅灌汤饺,胡椒猪肚!”
“蒜蓉鲜鱿,荷香糯米鸡,奶黄包,糖醋里脊!”
三人再齐声道:“八宝茶楼,驰名叉烧,三十五文钱一例!”
严桂开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这一刻,真正是啼笑皆非。
除却那两个不懂宋话的使者,即便毕罗群陀浦这个译者,他说的大宋话也是颠三倒四、口音怪异离奇,谁知道报起菜名来,这三人倒是个个字正腔圆、滚瓜烂熟。
合着每日陪同结束之后,这三人就拿着官家赏赐的钱去海吃湖喝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停:“本官明白了,你们都用来吃掉了对吗?”
毕罗群陀浦猛点头道:“对,毫好,太毫吃了!”
严桂开道:“就算没有了铜钱,也不能用昆仑奴顶替的。”
毕罗群陀浦转过身去,将严桂开的话翻译给另外两人听。
三人略低声地交流一番,忽闻得穆罗茶浦大吼道:“勒本木拉!提啊打往!提打撕甚碰!”
——“焊提坎!焊提坎!”
麻塔陀拉浦也跟着呼喊道。
——“焊提坎!提打撕甚碰!”
这次是两人一块儿喊的。
旁人以为有好戏看,又聚拢了更多的围观者。
严桂开心中一悸,暗自祈祷人群外的上司已经走远。
却不想往往你怕什么,就会来些什么,葛敏才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
——“严郎中,你怎么办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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