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延福宫的路上,园亭楼阁、套室回廊,或者叠石成山,或者截花取势。
各色山石摆设,在大中见小,小中见大,抑或虚中有实,时而实中有虚,或藏或露,或深或浅,不仅在周回曲折四字也。
只可惜,此时都被一片银白的雪色覆盖。
紧跟在白芷与宫女们的后面,柴珍与柴璃走得略前一些,时不时小声地聊着什么。
乐琳与柴璃走得慢些,在队伍的最后。
“差点都忘了,”乐琳这才想起画像的事情,她将手中的食盒交给柴璃,让她帮自己先提着,再从怀里掏出卷好的画像,递给柴璃,再接回那食盒:“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柴璃看着手中的画卷,认真端详打量那上面缎带捆捲而成的玫瑰花。
她真诚地赞叹:“这花儿好精致!”
乐琳先前猜想,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大多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所以才扎了这么一朵玫瑰花。此刻看到柴璃这般喜欢,也是心情大好,笑道:“我还会做其他的花儿,有空再做些给你玩玩。”
柴璃小小的脸上,满是希冀的神色。
她道:“那……便有劳乐公子了。”
“你怎么总唤我‘乐公子’?”
“抱,抱歉,”柴璃以为“他”不喜,忙改口唤道:“安国侯。”
乐琳摇头:“太见外了。”
“那……”
“你便像你三哥那般称呼我吧。”
柴璃侧首皱眉问道:“三哥是如何称呼?”
“他都是直呼我姓名的,”她学着柴珏的语气道:“‘乐琅,你这刊的稿子呢?’、‘乐琅,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乐琅,你怎么又缺席编辑部会议了?’”
柴璃看“他”学得维俏维妙的样子,仿似柴珏就在眼前,不禁莞尔,但终究还是摇头道:“直呼姓名太不客气了,安国侯可有表字?”
乐琳想了想,回道:“我还未曾有表字。”
“这……”
“要不,你唤我‘阿琅’?”
她想到自己和石氏也是这般称呼真正的乐琅的。
柴璃闻言,立马底下了头。
倘若她不低下头的话,“乐琅”一定会发现自己两边的脸颊,都像手中的缎带玫瑰那般嫣红。
她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阿琅。”
乐琳爽朗道:“嗯,阿璃,那我继续唤你作‘阿璃’,可好?”
“好。”
柴璃的回应的声音,比之前更小,头也低得几乎贴着胸了。
乐琳催促她:“你快把画卷打开来瞧瞧,这可是我画了一整个下午的。”
“是安国……是阿琅你亲手画的?”
柴璃受宠若惊,忙解开包扎的缎带,把画卷拉开来。
看到画像的那刻,她心头的震撼实在无法用笔墨形容。
她本以为会是一般的水墨的山水,抑或细描的工笔画。
可眼前这画的手法,柴璃是前所未见的。
画中的自己,即便“栩栩如生”这词,也无法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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