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修儿屋也盖好了,亲也成了,家中还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白氏顶白他道。
电光火时间,她想到一个十分有可能的原因,脸色似打翻了颜料一般,红变黑,黑变青,青又再变白。
她狠力捶了傅绍礼一下。
“哎哟!”
傅绍礼痛得叫喊了起来。
但白氏还不够解气,她又猛地连续捶了他好几下。
傅绍礼也怒了,用尽力气推开了白氏,发怒道:“你怎么无缘无故打人?”
“嗬!”白氏双手叉着腰,气得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要造反了啊你!还敢还手了?”
“不还手,难道等着被你打死?”
白氏一个马步上前,死死扭住傅绍礼的耳朵,拎得他“嗷嗷”地叫。
“你说,你是不是要纳妾?”
傅绍礼用尽力气挣扎开来,捂着耳朵,一脸无辜地问:“我纳什么妾?”
“你不纳妾你查什么屋契?”白氏紧紧盯着他,似要盯到他心虚为止。
她又撇着嘴道:“怪不得你总嫌弃这张椅子,你嫌弃的如何是这椅子?”
傅绍礼还傻愣愣地问:“那我嫌弃的是什么?”
白氏冷哼一声:“你嫌弃的是我这个糟糠之妻!”
她学着傅绍礼的语气说道:“‘我总觉得这椅子坐着很不舒服’,哼!原来是个隐喻,你看我这个黄脸婆不顺眼很久了吧?”
“你胡扯些什么啊!”
傅绍礼扶了扶额头,他觉得头痛得很。
叹了口气,又往内室搬来一张椅子给白氏,他说道:“唉,你先坐下,我把这事情慢慢与你说。”
……
小半个时辰过去,窗外的雪也渐渐止住了。
可是,温度依旧寒冷得很。
傅绍礼说:“事情就是如此了,我想着此事大有可为,所以便找来屋契与地契,看看能凑出多少银钱。”
白氏晓得他不是要纳妾,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可听得傅绍礼要出钱出力去做那什么“合伙人”,又置气了起来。
“死老头子,你是不是疯了?哪有东家挖角还有伙计自己带银钱过去的?”
傅绍礼摇头,叹息道:“我说过了,安国侯不是挖角的,他是邀我一块儿做东家。”
“不许!”白氏瞪着他,怒道:“做什么劳什子的东家!你如今是德兴泰的大掌柜,每月十六贯钱的月薪,安安稳稳的不好么?迟些再找着机会,把修儿也安排进德兴泰,为他某个好的差事,那便可以舒舒坦坦地安享晚年了。如今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想把全副身家都拿去给那什么安国侯?傅绍礼,你是不是失心疯!”
“你一个女儿家,又怎么懂……”
“我女儿家又怎么了?”白氏打断他道:“当初若不是我劝你去德兴泰谋生计,你能有今天?”
傅绍礼摇头,长长地嗟叹了一口气。
他无奈地摆手道:“好吧,好吧。全听你的,不做合伙人了,就留在德兴泰,舒舒坦坦地等死好了。”
说罢,他径自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好桌面的屋契与田契。
他心里想,妻子说得也并没有错,自己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已经闻得到棺材香了,还去做什么东家,发什么白日梦?
做生不如做熟,就这般安安稳稳地呆在德兴泰好了。
找个时机,看什么时候帮着算账的陈伯告老了,把儿子也安排进德兴泰管账,自己乐得清闲了,每日去八宝茶楼喝喝茶,读读小刊,优哉游哉,多好。
他努力说服自己。
可是,傅绍礼总觉得身下的椅子像有刺一样,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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