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陵收起折扇,挥挥衣袖,脚踏晚风明月,不疾不徐朝前方走去。
此间再无话。
——
春去夏来,夏去秋来,金秋送爽,红叶多姿。
张陵不知走了有多久,一路行来多翻山越岭,蹚水过河,多见山间精怪,嬉戏深林远山中,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够成精成怪亦是某种机缘造化,却也不过多打扰。只是路过时舒舒漫漫讲几句话,点化一二,希望它们今后能够从善修行,早日得道成仙。
日子过得很快,苍穹之下的云层昼夜翻涌飘荡。
任凭晴天暖阳,暴雨倾盆,亦或阴天狂风,雷声大作,都无法阻拦青衣少年前进的脚步。
这一日,张陵走进深山古林中,忽然有所感应。
却见远处有处茅屋,门口拴着一头毛驴,进出有一口人家,为一男一女一小孩。
张陵法眼看去,却见那头毛驴的本体是一竹子,细细端详,竟是故人!
是筋竹繁久!
它怎会出现在此处变成一头毛驴?
不是说要寻访同属,结交其他竹灵,走遍天下么?
张陵再看向那户人家,居然本体是树妖!
道行倒是不深不浅,有两三千年之久,身上也无什么血祸之气,此地距离凡人居住地带遥遥千里,怕是个隐居不出世的树妖一家。
张陵快步走向前去,又见门外挂着蓑衣,右边的参天古树上倒悬一艘木船,那三个树妖变作的人家同样发现有一位青衣少年到来。
“你是何人?速速离开,此地不欢迎生人!”
变作男子的树妖毫不客气的朝此间说道。
此番张陵隐秘真身,神圣不显露,倒也不能被其猜出什么神异之处。
张陵不管不顾走到茅屋边,指着这头毛驴道:“同为树属,何以将此竹灵变作毛驴栓在门口!”
那毛驴原本闭眼打盹,听闻这声音连忙睁眼看去,二三息后歇斯底里嘶叫,两行清泪流下,很是委屈。
“你到底是何人?怎能识破我之术法?”这树妖大惊失色,如临大敌,心生警惕。
“莫要管我是何人,却也回答为何要将此竹灵变作毛驴?”张陵用手轻抚毛驴的脑袋,教其莫慌,有他在这里,万事放宽心。
“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素未蒙面,你且是路过,此事与你何干?”两个大树妖站在一起,小树妖则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此竹灵为我故友,你倒是说说有无干系?”张陵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故友?哼!我看你是见此竹灵能够庇佑繁荣长久,见宝起意,想要横路截胡!这竹灵是我先看中的,你怎可如此不讲究缘法!”
张陵闻言,不由笑道:“说一千道一万,这不是你强行将它拘在此处,作一毛驴栓在门外的理由!”
“且再说一句,这竹灵名叫筋竹繁久,是我故友,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见宝起意,横路截胡!”
说罢,张陵一指点向化作女子的树妖,将其变成一捆青草,又挥挥衣袖散去清风将青草放在毛驴的口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将竹灵变作毛驴,我便将你娘子变作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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