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山帮左琳把手机捡起来,屏幕上贴的玻璃膜已经碎了,他徒手把上面沾着的灰尘擦干净,递给左琳,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左琳原本悠远的神色染上愁容,哪怕面对郑怀山极力掩饰,可担忧依然从低哑的声音中透出,“思鹏几天前升了科长,今天约着同事们吃个饭,没想到被市纪检巡视组的人查到了。”
“现在怎么样?”
“不清楚,”左琳低头看这手机上碎开的屏幕,“他不愿意多说。听他说话的口气像是挺严重。”
郑怀山略略低头,三分担忧地看着她,“需要我帮忙吗?”
左琳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他那边的详细情况,他说等明天上班后就应该清楚了。”她说着,抬起头来强颜欢笑地勾勾嘴角,“抱歉郑老师,我们今天能先回去吗?”
郑怀山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带着她就往外走,从寺庙里出来上了车,车都快看到山脚了,左琳心事重重,到底憋不住,求助似的问郑怀山,“老师,这种事我没经验,您知道一般会怎么处理吗?”
擦黑的天色中,男人的侧脸看上去多了几分深邃的沉郁,左琳坐在副驾上,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到一些能让自己稍微宽心的意思,然而……没有,连郑怀山这样从来见过多少大风浪,从来云淡风轻谈笑风生的人,此刻脸色也是十分严肃的,“中央三令五申在整党风,查四风,可能会很重。”
“能有多重?”左琳试探性的问:“纪律处分?降职?难道还能丢官?或者开除公职?”
“都有可能,关键看他们领导保不保他。”郑怀山一路把车开下了盘山道,在逐渐开阔平坦的主路上,终于抽空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安抚地柔声宽慰,“别急,明天我去市政法委的领导去说说情。”
把左琳送回家,郑怀山一路开车回了自己住处,刚进院子,就看到马太正在门口等着他。
这老家伙没什么事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等门的,郑怀山挑了眉,果然,刚停了车,马太就迎了上来,“陈雁南来了。”
郑怀山脑子里还留着寺庙里山峰吹起左琳发丝、她轻轻扬起嘴角时,脸上雀跃又向往的样子,这会儿听见陈雁南,就情不自禁有些不耐,“她来干什么?”
马太声音低沉,“她知道你带左琳去香山寺了。”
“呵,”郑怀山听懂了马太的意义,原本心情不错的脸色微微一沉,举步进了别墅,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陈雁南一身酒气地坐在他的位置上,随即冷笑,“长本事了,学会跟踪我了。”
“我被你逼的无路可走了!”陈雁南显然喝了不少,坐都有点坐不直了,半倚在桌上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借着酒劲儿,她难得这么直白地对郑怀山表达不满,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眸子带着某种不正常的偏执和爱慕,半是控诉半是嗔怪地看着郑怀山走到身边,落寞地笑起来,“老师为什么要带左琳去香山寺?”
郑怀山原本的愠怒在看见她醉成这个样子是时候也发不出来了,只不认同地皱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这是喝了多少?”
陈雁南其实已经不太能反应得过来他在说什么了,酒精麻痹大脑,她只顾着表达自己平时压在心里的事情,“你这样待她,就不怕危及我们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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