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易寯羽拉着他的袖角低头认错却见沈浩然依旧冷着脸,怒气似未减半分,干脆抱着他的臂膀,赔笑般柔柔唤道:“浩然……”
沈浩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放下手中花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以后不许再这样无理,以免旁人以为沈夫人只是个悍妒的市井妇人!”
“恩!再也不会了!”易寯羽见他眼神犹疑,举手起誓道:“我发誓!”
“这个……”沈浩然望向桌上的花枝,问道,“怎么办?”
易寯羽拿出丝帕将其细细包好,放在怀中。正巧小二领人端着热锅敲门,易寯羽盈盈笑道:“我们吃饭吧!”
骤雨稍停,沈浩然送易寯羽回府,正扶她下马车,易宁忽然大步从府内出来,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盯着二人的服饰笑道:“姐姐这是去哪了呀?”
“宁儿,”易寯羽大步走上台阶拍着易宁的肩膀笑道,“差人说你要后天才能回来,怎的今日就到了?”
“我在路上听闻姐姐病了,弃辎重,骑了两天两夜的快马才赶回来!怎成想,回来却不见姐姐,听蓉儿说才知是被沈公子请了去。”易宁拱手抱拳,笑道,“多谢沈兄连日来对姐姐的悉心照顾,易宁在此谢过,改日定当备上好酒菜邀沈兄过府一叙。”
“不必如此客气,”沈浩然点了点头,侧身抚着易寯羽的肩头笑道,“更深露重,早些休息,我明日要去见南下的上官鹤,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好,你也早些歇息。”易寯羽柔柔浅笑,目送他乘车离开,转身解下风袍递给一旁等候的钱蓉,轻声问道,“是谁来了,怎么你们在此等我?”
易宁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还能有谁?那帮麻烦的家伙!”
易寯羽穿过风廊快步走入正厅,只见两位玄色衣衫者正端坐堂上,喝着名品,等候自己。她走上前行礼道:“不知两位王爷大驾,有失远迎。如此深夜,二位王爷怎会来寒舍做客,易宅有什么能效劳吗?”
“刚下过一场大雨而易少主的衣衫却洁净如新,丝毫没有被风雨濡湿,连上天都不舍将雨水落在你的衣上,当真是贵人。”赵棡放下手中茶杯,话语中有几分怒气,面上仍旧浅笑,徐徐道,“这云中翠虽是顶好的碧螺春,可几壶泡下来却已然没了滋味。易少主,你说是不是?”
“我自知晚归怠慢了贵客,王爷的茶若是淡了,民女为您烹一杯新的来?”易寯羽赶紧上前拿起赵棡的茶杯递给钱蓉,赔笑道,“还请王爷恕罪!”
“听小橚说易小姐病得厉害,我瞧今晨阳光很好,多散散心对康复也是有助益的。”赵棣扶起易寯羽带她落座浅笑道,“何况今日我与哥哥来并未事先告知,又是有事相求,还请易小姐不要见怪。”
“王爷客气,不知是什么事?”易寯羽挥袖遣走奴仆们,只留易宁坐在身旁,浅笑道,“已无旁人,王爷可放心。”
“易宅府训之严、家仆之忠本王早有耳闻,自然放心。”赵棣递上一封长信,信封未曾封口,他浅笑道,“母后听三哥说易小姐曾出席本王诞辰,以为我与小姐必有几分交情,所以交托:想在凤羽庄和晟金号定制一些新巧服饰,听闻梦妆轩妆容推陈出新、十分精致,也想请易小姐费心一番,望在十日之内画出初稿。信封里是母后素日喜好的图样以及定金,还请易小姐费心了。”
易寯羽望着信封沉默片刻,莞尔一笑道:“皇后娘娘赏识乃是易宅上下无上荣光,娘娘懿旨我等也不敢违拗,只是……”
“莫非母后的吩咐易少主也想借辞推脱吗?”赵棡挺直腰背斜睨道,“你要知道往日这等好事都只落在沈家金号,风水好不容易转到易宅,易小姐怎么不珍惜?”
“岂敢,王爷或许不知,为着下月的百花节和五月的摸钉节各门各府已有不少订单,我就算调集三洲工匠也疲于应付,前些日子宫中贵妃娘娘也派人下令……”易寯羽起身将信封送还至赵棣手中,强笑道,“只怕羽儿有心无力,更何况娘娘是国母,身上一事一物都不可马虎大意,我素来胆小不敢惹事,若是哪里出了错惹怒了娘娘可怎么好……”
“贵妃娘娘也中意易宅之物?”赵棡沉吟片刻,转而言道,“本王这些天下朝经过凤羽庄总看到门庭若市,若真不小心弄错妃后、命妇之物那可是僭越的大不敬之罪,如此看来还是交还给沈宅更妥帖些。”
赵棣接过信封饮茶笑而不语,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才笑道:“都看我做什么?我一向出征在外不如三哥知晓后宫规矩,更何况沈宅有‘皇家特贡’之喻,想来也更名正言顺些。”
“是啊,原本后宫之物就该全权由内务府一力承办,只可惜那些粗手粗脚的奴才手下竟无一个精品可入娘娘们法眼,这才有了所谓的‘皇家特贡’。好吧,本王自会禀明母后,只是希望下次母后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姑娘不要再推辞才好。”赵棡站起身笑道,“天色已晚不多打搅了,告辞。”
赵棣也起身笑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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