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了下去。
良久,金天阳叹道:“说实话,前段时间,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对于金家,我心中虽知其所做的许多事情不够光明磊落,但我始终是金家的人,我无法与其对抗。直到前些天,那些受害人带着被金家人加害的板上钉钉的证据去雷欧城官府喊冤,我突然就不知道身为金家人到底是好是坏了。”
秦风与周子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韩海道:“四大家族传承近千年,内部早已腐朽不堪。单我听到的事都已在我接受范围之外,那些不为人知的迫害、构陷、强取豪夺等等阴私更是令人发指。这样的家族,早该灭亡了。”
秦风和周子期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略有些尴尬。
金天阳却附和道:“如果是之前你跟我说这话,我肯定要生气,但现在,你说的是事实,我根本无法反驳。”
“那你迷茫什么呢?反正摆在你面前的就这么几条路,要么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只管好你自己这一脉就好,就像几十年前水恒的弟弟那些单立门户;要么与金家共同进退,违背良心为他们擦屁股;要么实施我上次给你提的建议。”
金天阳不言语了。
秦风见气氛凝滞,打圆场道:“金队长,你既回了和春城,那咱们就暂且放下那些烦心事,先吃好喝好,过后再来想也不迟。”
周子期也道:“是啊金队长,有些事暂时想不通的就不要去想,今天跟我们好好喝两杯,说不定晚上睡一觉起来,就想通了呢?”
金天阳觉得有理,便端起了酒杯,道:“行,那咱们,不醉不归。”
韩海不再咄咄逼人,随他们一起喝起酒来。
几杯酒下肚,包间内气氛活跃了很多。
金天阳的话匣子打了开来。
他本就是爱说话的人,这段时间心中憋闷,许多话更是不吐不快:“韩海兄弟,其实上次你跟我说的,我都想过,甚至我也试着在族内寻找了一下是否有合适的人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学习起来,却发现没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我又去查了下本家的那些人,发现他们劣迹斑斑,竟无一人有家主之风。我这才知道,原来金家已被多年富贵迷花了眼,毫无居安思危的意识。就那些人,别说带领金家更进一步,连守成都做不到。”
韩海道:“可能是金家子弟太多,你暂时没找到而已。”
金天阳摇头:“不,我虽被停职,但人脉还在。我的朋友替我查了每一个子弟,连旁系的都查了,没有一个是清白的。甚至有些人不用查,那些来告状的人就将他们锤得死死的。何况他们为了推脱责任。还互相指责,将各自的老底抖了个干净。”
他自嘲的笑:“你说让我学水家,可人家水家起码有个水涟,金家呢?什么都没有!”
韩海听他是真的看透了,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想管金家这个烂摊子了?”
“我拿什么管?”金天阳眼神有些空洞,“我不过是王室卫队的一个小队长,无权无势,在金家也没有任何话语权,谁都不会听我的,哪怕我想帮金家,也有心无力。”说着,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韩海道:“那你就自立门户吧,不说帮金家,只要自己过好自己,说不定将来能在金家其他人需要的时候拉他们一把。”
金天阳苦笑:“拉他们一把?就他们那个德行,我看了都想吐,还怎么可能帮他们呢?”
这就是他最纠结、最矛盾的点。
他既有感于金家的培养,哪怕明知道这种培养是有目的的,也不能完全否认金家给他带来的好处;又唾弃金家人的所作所为,不耻于他们的卑鄙行径。
他在两种情绪之间拉扯,心绪郁结,才会跑到这边来,想着或许能请秦风等人为自己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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