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里莫名有些慌乱,?阮映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向凝安就跑。
向凝安一头的雾水,“映映,?跑什么啊?”
“不想看到蒲驯然。”
阮映说。
好在向凝安也理解阮映,?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就一起回了家。
只不过阮映走后,广场上的蒲驯然却一直望着她的背影。
他看着阮映过了马路,?又见阮映消失在了街角,?确定她这次走路没有分心,这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
今天的阮映看起来挺不一样的,?蒲驯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够更让蒲驯然深刻的是她刚才看他的眼神,?眼波清浅澄澈,?眼眸明耀动人。
“喂,?终于肯舍得把注意力转到场上了啊。”
一旁周柏元的手臂轻轻搭在蒲驯然的肩膀上。
蒲驯然半蹲在地上,?思绪有点乱。
周柏元俯身在蒲驯然耳边说:“我可看到了啊,?那边有一个姑娘。”
蒲驯然瞥了周柏元一眼:“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
“你对我态度能不能和煦点?”
“怎么办?
你又不是姑娘。”
蒲驯然笑得匪气,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脊背。
这个年纪的他本来就是少年,?身上的线条流畅。
周柏元还想说话,?被蒲驯然打断:“屁话少说,?盯好了。”
周柏元耸了一下肩膀,?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场上。
蒲驯然也收起了懒散的样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专注认真。
底下很快有女孩子窃窃私语:
“周柏元和蒲驯然同框,我可太幸运了吧!”
“多拍点吧,?机会难得。”
蒲驯然和周柏元两个少年站在一起,?风华正茂。
他们身高相仿,?有着同样优秀的外貌,骨子里也是很相似的人。
蒲驯然是两年前加入的STORM街舞社,?原因就是身边那位同龄的少年周柏元。
当初为了求蒲驯然入街舞社,周柏元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
只不过蒲驯然对于街舞的热情度并不高,顶多只是打发打发时间。
周柏元对于街舞才是真正的热爱,他想要的是世界冠军,想让全世界的人看到华人也能做出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不过蒲驯然没有那么伟大的梦想。
他们两人以前初中同校,在烽市外国语学校。
烽市的人都知道,那是富家孩子的天堂,要进这所学校非常困难。
初中毕业后,周柏元继续在外国语高中部就读,蒲驯然转了学。
要不是蒲驯然坚持要转学,周柏元还真的不能把他拉到STORM街舞社来。
在烽市外国语学校时,蒲驯然的成绩也相当优异。
他一直以为,成绩优异能够获得家人的认同,得到父母更多的关心,可事实并非如此。
当他兴致勃勃拿着全国英语大赛一等奖的奖状给妈妈看时,妈妈却对他说:“然然真乖,这样就不用妈妈太操心了。”
蒲驯然也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得到了认同。
第二天蒲驯然放学回家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妈妈的身影。
家里的阿姨支支吾吾地对他说:“你妈妈走了,拿走了好多行李。”
蒲驯然发了疯似的给妈妈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他还给爸爸蒲德本打电话,但电话那头爸爸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蒲驯然不太爱学习了。
初中还未毕业时,蒲驯然就想过直接辍学。
有段时间他旷课闹得人尽皆知,这才使得校方联系上了他的父母。
可父母一见面并不是关心蒲驯然,而是喋喋不休的争吵。
其实以当时蒲驯然的条件,继续留在外国语学校只不过是卖个人情面子就行,可他执意不要继续就读。
因为当时天真他以为只要他闹的动静越大,就越能获得父母的关注。
后来蒲驯然就转校来到了烽市一中。
一中虽然比不上外国语学校,但在烽市也能排得上好名次。
对于蒲驯然转校一事,最愤慨的人莫过于他当时最好的朋友周柏元。
周柏元当下给蒲驯然两个选择,要么蒲驯然来STORM街舞社,要么两个人从此陌路。
蒲驯然选择了前者。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阮映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蒲驯然发来的。
X..:【在哪儿?
】
阮映回复:【家里。
】
X..:【下午看见我跑什么?
】
阮映:【谁看见你跑了?
我等着回家吃晚饭。
】
X..:【你家什么时候下午四点吃晚饭了?
】
这段时间蒲驯然在阮映家里蹭饭,也算是总结出来了一些规律。
基本上,老太太都会在六点左右把饭菜都摆上桌,在吃饭前,阮映要先吃一些水果垫垫肚子。
阮映这会儿正靠在椅子上塞着耳机听轻音乐,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阮映:【不喜欢那么吵闹的音乐。
吵得耳朵要聋。
】
X..:【是么?
说说看,你喜欢什么音乐?
】
阮映刚好在一首纯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就跟蒲驯然报了钢琴曲名。
她并不知道这首钢琴曲背后有什么含义,单纯觉得很安静,很舒服。
X..:【嗯。
】
一时间没了下文。
阮映这会儿闲着也没事干,抬头看着窗外将晚不晚的天色。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晚和白昼的交界,天地灰蒙蒙的一片,天空中的云一层叠着一层,像是要掀起巨大波涛。
她正望着天,忽而手机又震动,还是蒲驯然发来的。
蒲驯然给阮映发来了一个几十秒钟的短视频。
阮映好奇地点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继而是黑白的钢琴键。
随着视频被打开,手指在钢琴键上跳动的婉转音乐随即流出来。
刚好就是她在听的这首《水边的阿狄丽娜》。
蒲驯然正在一家高档餐厅用餐,恰好餐厅里就有钢琴。
他莫名其妙心血来潮,在钢琴坐下来,录了这么一段发给阮映。
镜头里没有露出蒲驯然的脸,所以阮映也不知道这是谁弹奏的。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并没有到靠一双手就能认出蒲驯然的地步。
当然,阮映打死也不可能想到蒲驯然居然会弹钢琴。
七月份补课的日子对绝大多数的学生来说算是煎熬,可对阮映来说却充满了期待。
不知不觉间,阮映和薛浩言之间似乎有了明显的发展。
他们不再是陌生人,而会互相打招呼。
多数时候都是薛浩言主动跟阮映打招呼,偶尔跟她打个趣,逗一逗她。
这天午间,阮映走在树荫下时,薛浩言故意在她身后说:“阮映,你身上有一只虫子!”
阮映不慌不忙,转头问:“哪里?”
薛浩言有些意外:“你不怕?”
“不怕。”
阮映说着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这才知道薛浩言是在和她打趣。
薛浩言说:“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怕虫子的女孩子。”
大多数女孩子一听到自己身上有虫子,第一件事就是急得跳脚,但是阮映并没有。
她一脸淡然,看起来是真的不害怕。
阮映说:“我不仅不怕,还敢抓虫子。”
“这么厉害。”
薛浩言一脸笑意,“你还真是有趣。
对了,还欠你一顿饭,哪天有空,回请你。”
“不用不用。”
阮映拒绝,“要是你实在想要请问,可以请我喝一杯奶茶。”
“好说。”
“开玩笑的,不用请。”
“那可不行。”
阮映是真的没有打算让薛浩言请回自己。
可第二天中午,阮映的桌上就多了一杯奶茶。
还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阮映一进教室,学习委员陈优乐就一脸笑嘻嘻地对她说:“阮映,你和薛浩言是什么关系啊?”
阮映脸上一烫,说:“没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他给你买奶茶呀?”
陈优乐说,“真的假的呀?”
爱八卦是这个年纪的共性。
阮映红着脸说:“真的呀,骗你干什么。”
她连忙把奶茶放起来,不再让同学看到。
好在这会儿班级里人也不多。
下意识的,阮映拿出手机,给薛浩言发了条消息:【你还真的给我买奶茶了呀?
】
那头薛浩言几乎是秒回:【那可不,欠你的。
】
阮映:【你太客气了。
】
薛浩言:【你跟我还不是一样客气。
】
阮映不知道说什么,就发了个表情包回去。
原以为薛浩言不会继续和她聊下去,没想到他又主动发来消息:【我买的奶茶是你喜欢的口味吗?
】
阮映看了眼消息,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奶茶。
她最喜欢的就是杨枝甘露,也只认这个牌子的。
她爱芒果、爱充满凉意的的碎冰、爱西米和西柚。
阮映抿着唇笑着回复薛浩言:【喜欢。
】
薛浩言:【那就好,以后可以经常给你买。
】
阮映不傻,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是该喜悦的心情,可她这一时半会儿又不太能够适应这样的薛浩言。
在阮映的心目中,薛浩言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是她的日月星辰,是她学习的动力。
她只是把对他的爱慕深藏在自己的心里,不敢奢求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更深的交集。
然而真的有这么一天了,却让阮映有些不知所措。
又或许,她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巧的是,这会儿向凝安也不在班级里,阮映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
阮映一抬头,刚好看到范萍在看手机。
她并无心偷看范萍手机上的内容,但也一眼看到范萍正在看蒲驯然的照片。
这张照片似乎是偷拍的,照片上蒲驯然的穿着打扮是今天的样子,他站在食堂里,手上端着一个餐盘,整个人懒懒的好像没睡醒似的。
之前向凝安说范萍喜欢蒲驯然的时候,阮映还不敢相信。
毕竟蒲驯然这个人的名声真的太差了。
在阮映的眼中,蒲驯然简直就是蛮横无理,偏执暴躁的代名词,怎么看都不会像是范萍这种女孩子会喜欢的人。
说起来,自从七月的补课开始,阮映就一直没有和范萍说过话。
可身为前后桌,她们两人之间又避免不了会有一些其他接触。
向凝安就一直在她们两边做工作,希望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能够和好如初。
可女孩子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楼上,高二(4)班。
这会儿,陈洲正拿着薛浩言的手机,他一边看一边笑,说:“阮映还真的正经,你觉得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正经”这个词在陈洲口中可不是什么好词。
事实上,刚才都是陈洲拿着手机在和阮映发消息,就连阮映的那杯奶茶都是他跟薛浩言打赌打输了去买的。
陈洲跟薛浩言打了个赌,陈洲赌的是阮映这个人很不好追。
薛浩言却一脸笃定地说阮映会很好追。
陈洲不解地问薛浩言:“你从哪里看出来阮映会很好追?”
“感觉上。”
薛浩言不太在意地说。
陈洲又说:“继续打个赌呗。”
“赌什么?”
薛浩言问。
“要不要打赌阮映会不会主动跟你告白。”
薛浩言闻言勾起唇,“好啊,我打赌会。”
“靠,你就那么自信?”
“说吧,赌输了你怎么说?”
薛浩言问。
陈洲想了想,“我把我的游戏机给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薛浩言说着,手伸到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陈洲看到薛浩言的打火机,问:“要不要去厕所?”
薛浩言忍了忍,说:“别了,被人看到不好。”
“看到就看到,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了想,薛浩言还是起身,和陈洲一起去了厕所。
起身时,他的口袋里不仅多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因为口袋浅,他就把手放在口袋里。
刚出了教室,薛浩言就和急匆匆往教室里跑的平志勇撞了个满怀。
与此同时,薛浩言放在口袋里的打火机掉了出来。
平志勇喊了声:“我操!真是晦气!”
一个掉在地上的打火机,让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古怪。
薛浩言没有主动去捡自己掉的打火机,平志勇就堵着路没让他走:“喂,你自己的东西不打算捡吗?”
陈洲却主动弯腰去捡,说:“我的。”
“就装吧!明明是从薛浩言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平志勇一脸不屑地说。
正说着,楼梯口上来一帮男孩子。
不用说,平志勇身后的都是他一起玩的那帮男孩子,其中还有蒲驯然。
他们刚打完球回来,平志勇刚刚还被陈立强追着打。
陈立强见平志勇站在那里,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平志勇把刚刚的事情跟身后一帮人说。
一帮人就更堵着门口,气势滔滔。
蒲驯然远远落在后面,走近后微微蹙着眉:“都让开,挡着门口干什么。”
这时候平志勇又说了:“驯哥,薛浩言这傻逼之前故意跟老师告状你抽烟,害你被通报批评。
你现在来看看,他自己也悄默声的要去抽烟呢。”
蒲驯然的视线淡淡落在薛浩言的身上,索性就靠在栏杆上看好戏:“原来好学生也会抽烟吗?”
“那可不!”
平志勇作势就要往薛浩言口袋里掏烟。
但薛浩言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用力推了一把平志勇。
平志勇不甘示弱:“我操!你推我!”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阵仗,却听蒲驯然掷地有声地喊了句:“平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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