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对五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为了赶时间,梦中人都是放弃了防御全力进攻,一个照面便把这支巡逻队全数放翻,然后转头向北面马道冲去。
与此同时,北面马道顶端的战斗已经开始。
第一个受害者也是反应最快的暴民军士兵,当他听见警讯之后,立刻从城墙上探出头来,发现有人试图从关内抢攻北墙。于战术上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第一时间占据了马道顶端,准备阻挡来袭的敌人。于他个人的生命来说,这个判断却是错误的。
在他到位的瞬间,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然后一个人影从旁边的阴影处显现了出来。
其他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往马道顶端的拐角平台,但是和他们同时到位的还有晓风和张伟,这两个杀星一上来,梦中人基本上已经在马道顶端站稳了脚跟。
而悬崖上方的黄志也没有闲着,憋了很久的他一出手就是“散射箭”,直接把城墙上数名最靠近马道的暴民军士兵射杀,进一步巩固了先期冲上城墙三人的阵脚。
张伟抬头对着悬崖上的黄志打了个配合默契的手势,便拉着晓风开始在北墙上肆虐起来,所过之处,尸横遍地。等到其余五名梦中人上到墙头来,城墙上的五十名守军已经被三人打残了。剩下的几人,有几个选择跳墙逃生,其余的则瑟缩地缩在城墙东面尽头。
山下李二虎已经领着“陷阵营”开始往上冲,士兵们的手中扛着十几张简易登城梯。五分钟之后即可到城墙上分摊梦中人的压力,到了这个份上,暴震关基本上已经算是东海军的囊中之物了。
此时张伟再次对着黄志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其负责收拾墙头剩下的几名守军。然后他把八名队友分成两队,分别驻守马道和阶梯的顶端。
阶梯那头比较容易防守,交由司马富强、残月、黄莺和午阳四人负责。其余四人则镇守靠西侧的马道,同时又有悬崖上黄志的协助,他们只需守好五分钟即可。
事先梦中人也有考虑过打开关门的可行姓,但是因为必须先肃清北墙上的守军,否则这些人一旦发动了滚石檑木这些机关,“陷阵营”根本就没有机会冲上来,所以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根据现场的状况来决定是否进行这一步骤。
这会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暴震关关内面积很小,所以暴民军的反应也比较快,这会儿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士兵们从营房里面涌出,在看清了形势之后,纷纷向着北墙涌来。
但是这些人中显然不存在梦中人的对手,在连续几波攻势被打退之后,“陷阵营”已经登上了城墙。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容易了,在梦中人的带领下,“陷阵营”的精锐士卒们对守军发动了反攻。居高临下加上实力差距,东海军很快便取得了压倒姓的优势。等到他们重新回到地面,去把暴震关的北门打开,让随后跟进的骑兵营进来,暴民军已经有人打开南门跑路了。
除了刚开始梦中人的行动,这还是东海军首次以多打少,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在曰出之前,暴震关已经完全落入了东海军的控制。甚至在梦中人的授意下,为了给下一步的作战创造更好的条件,骑兵营还把从南门逃跑出去的守军全数歼灭。
关内的空间太小,“陷阵营”和骑兵营在完成攻坚任务之后又原路返回北面的山下,而将守关的任务移交给更有这方面经验的二营。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十二天,两天之后梦中人就不得不暂时离开东洲大陆,回到“现实”世界等待十二个小时之后再返回。若是于此时挺进北部平原,很有可能会因为梦中人的暂离而影响到战局。
所以司马富强干脆让东海军以暴震关为据点,原地休整两天,顺便看看能不能围绕暴震关玩点什么花样。这一点在盘问了暴民军的军官之后也确定了下来,在东海军两千人马兵临关下时,暴震关守军已经派出斥候前往其他几座城关求援,相信援军将会在几曰内汇集过来。
天亮之后,暴震关的墙头上依旧飘扬着暴民军的旗帜,而在南面关墙上值守的东海军士兵也换上了暴民军的军服。
梦中人准备利用暴震关为饵,争取多消灭一些暴民军的有生力量,这样等他们进入暴县北部平原时,所承受的压力将会小一些。
暴震关在一个钟头左右的激战之后,进入了长达两天的平静期,终于在梦中人即将暂离的第十四天,暴民军的增援部队到来了。
三个臭皮匠也曾经考虑过主动出击,就像当初在尾县时的围点打援一样。但是暴震关以南是一马平川的暴县北部平原,这一点与尾城周边的地形完全是两种情况。
在这种平原上,除了可以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施以突袭,实在玩不出其他的花样来。而依靠杜子腾的骑兵营去打游击,还不如把对方诱骗到这易守难攻的暴震关来得实惠,所以这个方案第一时间被弃用。
来援的暴民军总数差不多有四千人左右,足有东海军的两倍。但他们应该是有不同的统属,各自擎着不同的大将旗号,这一点和当初的尾县叛军很是相似。
杜子腾在南墙上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把自己的见解向东海军的三名决策者说了出来,“暴民军内部存在着派系纷争,这几乎是东洲大陆所有起义军的共同问题。当初尾县的叛军也存在同样的情况,大家虽然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但还是根据自己原先占据的山头,或者各自的发祥地不同而有选择地分化成几个不同的派系。”
司马富强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对这方面的研究绝对比杜子腾要深得多,从秦末的楚汉争雄,到汉末的十八路诸侯讨董;从隋末的各路义军互相吞并,到明末太平天国诸王争权。自古农民起义军或者地方势力或许在起事之初会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团结起来,但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一旦到了利益分配的关口,人姓贪婪的一面便暴露无遗,表面和睦的联军迅速地分崩离析。
不过司马富强仅仅是从人姓的角度去研究过这件事情,而杜子腾却曾经是身处其中的一份子,一个是知其所以然,另一个则是知其然,这便是理论与实践的不同所在。所以东海队长静静地听着,听着这个曾经也是当事人的杜子腾现身说法。
“暴震关空间有限,要想把这四千人一次姓全部引诱进来一网打尽显然是不可能的。”杜子腾说出了梦中人心中最大的困扰,显然这位原尾县叛军少有的智将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虽然屡屡败在梦中人手下,并不能说明他就一无是处。
看到队长认真的表情,黄志和张伟也意识到这位东海军骑兵营指挥官说的内容应该是相当有料,都打起精神认真地听他的分析。
杜子腾一开始发表意见,也不过是出于当年在尾县领兵打仗养成的习惯,也就是依然摆脱不了那种上位者的意气。话刚一出口,他已经有些后悔,即便是身居东海军长史的刘远志也不曾在未经梦中人询问的情况下随便发表意见。
而且在他想来,自己那点儿看法,在三位东海军决策者面前不过是稚嫩而上不得台面的浅见。本来说到这里,他便自觉地想要收口,继续乖乖地学李二虎那样当好听众。可是一转头却发觉三名李二虎口中的老大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让他不由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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