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怀并不是什么海防专家,也从没有过与水师相关的经历。
因此,在他所写的《筹建海防书》中,一定会存在一些局限性。甚至在一些海军技术的用词和理解上,也并不准确。
但这并不妨碍他,站在一国战略的高度,来看待海防问题。
在此时的大清国内,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他指出,海防不是仅仅限于海疆的防御,而应着眼于海上。
当今世界,在贸易、交通、交流等各方面,全仰仗海路。为了维护海路上的利益,水师就不能只停留在近岸,更要走向远洋。
放眼泰西,但凡可称为“列强”之国,都有可远出大洋的舰队。正是凭借于此,他们才能保护与自家相关的海路,进而威压只能株守海疆的弱国。
陈济怀提出的,要组建“铁战船十数只,快船数十只”的水师规模,也是很超前的。这完全是一支一流舰队的规模。而且还是“先试造”的。
在1860年代,正是铁甲舰诞生,并开始扩散的时期。陈济怀所说的“铁战船”,就是指这类,将在未来几十年内统治大洋的海上重器。
而他说的“快船”,指的是当时的二等战舰、巡航舰等,也是未来的巡洋舰的前身。
这两种战舰,都是当时列国海军的主力舰种。可见在陈济怀心中,水师的起点目标,是很高的。
在陈济方看来,这份类似海防建设纲要的文件,是非常有价值的。
陈济怀在文中提到的一些思路,也很有见地。
比如,要注重海防人才的培养,这一点甚至应优先于对装备的取得。
再如,要在船舰装备方面,进行长期连续的投入,以保证能跟上世界技术的发展。
又如,在获取船舰武备时,要注意购与造相结合。前期可以外购为优,以便于迅速获得先进的装备。后期则应以自造为主,以确保权自我操。
还有,关于港口基地建设的一些建议。等等。
总之,陈济方对兄弟的这篇文字,越看越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在此后的几天里,他反复读阅。以至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一有时间,他还找来陈济怀,就文中提及的一些事项,进行深入的探讨。兄弟俩也在交谈中,碰撞出了很多新的想法。
除了在思路上进行探究,陈家兄弟也是知道,新式水师在大清毕竟是新鲜事物,不借助外力是很难开展的。
为此,陈济方又进行了新的尝试。
他主动找到了法国驻上海领事,白莱尼?德?蒙莫朗。试探的询问他,若兴办水师,法国人能提供哪些帮助。
在那个时代,法国是仅次于英国的海上强国。法国还是科技强国,制造业也很发达,经常能孕育出许多新式发明。
仅从装备技术层面看,法国海军不但不落后于英国,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更为领先。
而且,陈济方也曾与法国人,有过愉快合作的经历。
法国的首任驻上海领事,是敏体尼。此人与陈济方私交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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