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这般叫声,褚玉已是第二次听见。第一次是在他全家惨遭不测的那一晚。那晚,那女鬼叫声离他们家还比较远,杀害褚玉全家的那两个凶手听了如此叫声,都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关于这个女鬼的江湖传言,褚玉虽早已听闻,但今天若非亲眼所见,他心中对此一直还将信将疑。
褚玉为了救施馨卉,连死都不怕。可他看到这女鬼后,突然间却吓成这般样。原来,人是可以不怕死的,但对于玄冥幽灵之事,却都有莫名恐惧感,这恐惧感与生俱来,与是否怕死无关。更何况褚玉看到这女鬼时,是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突如其来的。
褚玉见到如此恐怖情形,出于本能反应,他迅速转身就跑,在他准备夺门而出之际,他又壮胆回头一看。这时,那女鬼正悬浮于窗外,顿时,褚玉心中又是一惊。随即,他一个健步就冲出了房间。
褚玉夺门而出之际,整个客栈早已尖叫声四起,叫声也是此起彼伏。原来,褚玉在窗边欣赏月色美景时,也有住客跟褚玉一样,正对着相同方向欣赏月景。另外,还有一些人听见女鬼叫声,出于人好奇,就壮胆到窗外看个究竟。所以女鬼并非褚玉一人看到。只不过女鬼是朝着褚玉房间,飘飞而来罢了。
褚玉站在房门外,定了一会儿神。此时此刻,他脑海正回放着刚才所见女鬼情形,他仔细回想的情形是这样的——
那女鬼从空中飞向他时,一会儿忽然消失,一会儿又忽然出现,每次从消失到出现,就飞近他一大段距离;当女鬼悬浮于窗外时,褚玉在月光中见她头发蓬乱,一张脸皮煞白一片,不见五官;在他转身夺门而出的瞬间,还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阵阴风,向他袭来。
褚玉定神回想完后,就连续一阵深呼吸,给自己压压惊。接着,他心想道:“我家破人亡,全家人除了我之外,都已惨死,我若如此胆小,怎能报得了大仇。自己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鬼,大不了她将我杀了,我自己也变成一个鬼……”
褚玉如此想以后,慢慢内心就恢复了平静,然后他就重新回到门口,走进房间,关好房门,往床边走去,最后坐在了床边。在这一连串进屋动作中,他双眼一直都死死盯着窗外。褚玉之所以死死盯着窗外,那是因为他还是有些心虚缘故。不过,此时的窗外虽月色依旧,但那女鬼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褚玉静坐一会儿后,就躺下床,准备睡觉了。虽然他刚才在门外想通了,但鬼魂、玄冥之事,有时候比面对死亡,还让人的内心恐惧一些,所以褚玉躺下后,为了坚定自己意志,给自己鼓励和壮胆,双眼还一直都死死盯着皎洁的窗外。随后,褚玉慢慢在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褚玉一早醒来,整个客栈都在议论昨晚女鬼之事。这时候,钟牡丹还没返回客栈,他心中有些担心起来。他心想道:“昨晚,还是不该让她出去过夜,她若是碰上了那女鬼的话,即使不出其它意外,也多半会被吓死。希望她没事,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她挺可怜的……”
褚玉在担心中,一直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钟牡丹返回,虽然心中越来越担心她的安危,但他又想急着赶路,以便早日替杨银花找到情人,救出施馨卉。褚玉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就决定出门寻找一番钟牡丹。在离开客栈之际,他跟掌柜交代了一番说,若是钟牡丹回来,就告诉她一声,让她在客栈等他回来。。
褚玉刚出客栈没多远,就碰见一群路人正在谈论昨晚女鬼之事,那群路人在谈论中说,昨晚有一个少女被女鬼咬破喉咙,吸干了血,死得非常凄惨恐怖,那少女在离此地不远的山上。褚玉一听,顿时全身发凉,因为她担心那女子是钟牡丹。
关于女鬼吸血之事,褚玉曾与赵、方二人在一酒家中早已听闻。此时,褚玉心想道:“看来女鬼吸血之事应该是真的,并非虚假传言。”
褚玉听了众人的谈论,忍不住向大家询问遇害少女的具体位置,大家告诉他具体位置后,他就转身准备前往山上,探视一下遇害者是否为钟牡丹。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忽然,钟牡丹喊叫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顿时,他紧张的神经就松弛下来了,还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他就快步上前,赶到钟牡丹身旁。
褚玉道:“钟姑娘,你怎会这么晚都没到客栈来找我,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钟牡丹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若被女鬼杀了。对公子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可以为公子减少不少负担呢。”
褚玉气道:“钟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真是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钟牡丹道:“褚公子怎会这般小气,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昨晚我被女鬼叫声吓着了,开始一直失眠。等到快天亮时,谁知一下睡过头了,所以才迟迟没来。——再说了,褚公子的心是好是坏,我怎知道,即看不见,又摸不着,你还不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钟牡丹此言一出,钟牡丹看了褚玉一眼,然后抿嘴一笑,而褚玉则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随后,褚玉就先后将他昨晚遭遇女鬼之事,以及刚才所听到的有少女被女鬼吸血之事,一一向钟牡丹详细讲述了一遍。钟牡丹听了后,不仅面露诧异之色,还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钟牡丹道:“幸好昨晚我没在客栈里过夜。不然,我与褚公子现在可能就人鬼殊途了。”
褚玉笑道:“钟姑娘还真有先见之明呀!不知这女鬼为何要吸少女的血?真是太恐怖,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钟牡丹道:“不可思议的事可能还在后面呢。——哎!那个少女也太可怜了!不知将来还有多少无辜少女会丧命在她的魔爪中呢。”
褚玉疑惑道:“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总让人觉得有些高深莫测?好像钟姑娘知道那女鬼底细似的。”
钟牡丹道:“褚公子怎会这么敏感,我随便感叹了一番,你就胡思乱想,胡思乱猜。我又不是鬼,不跟她同类,怎知道她的底细。我们还是不要说她了,听得让人瘆得慌,晚上又让人睡不好觉。”
钟牡丹如此说后,二人就没再继续谈论女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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