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姜宣带着离央和姬扶夜进入了齐王宫。今日护卫在身边的仍是青夜,如今能完全信任的,也唯有青夜了。
巨大的石台低不一,其上绘有繁复星图,姬扶夜凭栏而望,自上及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此处名为辰宿台,乃是国师亲自监修,能引日精月华蕴养星图。月夜之时,辰宿台上的星图会随天空星宿而,相互呼应,堪称世难见的美景。”姜宣在一旁为姬扶夜解释。
仔细端详星图纹路,姬扶夜眼底浮起些许兴味,却是有些意思。
离央却对这些星图甚兴趣,于占星卜算一上,她从来都不算擅长。
姬扶夜开问:“这知梦楼便是这位国师所创?”
“不错。”姜宣答,“我记得宫史官曾载,百余前的一个冬日,还是化神修士的国师酆都初至临淄。”
预知到临淄将有地龙翻身,令齐王疏散民众,避免了一场大灾,从此被其奉为座上宾。
之后不久,酆都令齐国百姓兴修水利,改流江河,齐国自此风调雨顺,不再受洪涝之灾,百姓都将其视为仙神敬畏膜拜。
齐王于是将酆都拜为国师,酆都于齐王宫外建知梦楼,拱卫王宫,至今已历数代齐王。
每逢王位更迭,朝堂也必定面临剧变,唯有酆都始终稳坐国师之位。当今齐王,也就是姜宣的父亲,便是得到了酆都的承认才能顺利继位。
“如此看来,这位国师对齐国果真是助益良多。”姬扶夜看向姜宣,意味不明。
姜宣不解其意,便只能笑笑,不再说什么。
“兄长!”远远就见安陵静提着裙子跑来,她仰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姜宣。
姜宣的眼神温和一瞬:“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着兄长肯定会来,所以求了父亲带我来看热闹。”安陵静弯着眉眼答。
姜宣叹了气:“今日乃是天选复试,你既然来了,便乖乖看着便是,不可胡闹。”
安陵静鼓起了嘴,嘟囔:“我何时胡闹了……”
姜宣瞥她一眼,这么快就忘了今晨才发过的?
安陵静心虚地移开目光:“之前是误会啊……”
这时候,她终于注意到了离央和姬扶夜,不由自主地躲在姜宣身后,只『露』出一个头来。
安陵家是齐国传承数百的大族,安陵静的父亲又是齐国重臣,一出便被齐王封为县主,身份尊贵。她自幼娇惯养长大,不管做什么,身边都不缺阿谀奉承之人,是以养成娇纵任『性』的『性』情也不足为怪。
在安陵静十余载人,从来都是别人让着她。便是做错了,最多被训斥两句,唯有在离央身上吃了个大亏。
尤其是从姜宣知离央修为深不可测,连自的父亲在她面前也不值一提时,安陵静心不由一阵后怕。
这样的人物,当然要离得越远越好。
只是……她得真好看啊……
安陵静的余光不受自控制地往离央身上跑,她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全被人看在眼。
离央忽然转过头,目光与安陵静相接,猝不及防之,安陵静像只被吓蒙的兔子,直愣愣地看着她。
“再看,便剜了你的眼睛。”离央嘴边忽地扬起一抹弧度,淡淡。
安陵静浑身一抖,接着整个人都藏在姜宣背后,惊慌失措:“兄长,救我!”
果然就像是只一吓就蹬腿的兔子,离央心想。
姜宣当然知离央说的话只是在故意吓唬安陵静,以阿离姑娘的『性』情,行自有原则。
姜宣拍了拍安陵静的头,略安抚。
姬扶夜回头看了一眼离央,眼底满是柔和,离央偶尔的恶趣味,实在让觉得十可爱。
脚步声由远及近,姜宣转头看去,只见姜昱也上前来,身后只跟着一名老内侍。
“兄长。”躬下身,这一次没有再忘了礼数,给姜宣向自发的借。
天选复试胜出者将入知梦楼为国师弟子,若能笼络一二也是不错,何况就算为表对国师的尊重,姜昱也不会错过今日大选。
“三弟不必多礼。”姜宣眼掩住眼底厌恶,平静回。
姜昱直起身,目光率先落在齐宣身旁的离央身上。眸闪过一抹惊艳,但在感知到离央不过凡人之后就失了兴趣。
而姬扶夜对姜昱毫兴趣,只低头看着辰宿台上的星图,眼隐隐有暗芒闪。
跟在姜昱身后的老内侍在此时抬起头,沉默地看向姬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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