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乐皓又没受伤,您赔什么礼?他在您面前是晚辈,还从来没听说过长辈给晚辈赔不是的理!”
“您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等过年发压岁钱的时候,您多给他准备点压岁钱压压惊不就行了!”
殷老五一想也是,他们家现在有点闲钱,几个侄子都在读书花钱多,侄女也该攒点儿嫁妆,但是于是准备的压岁钱都是银锞子。殷老五回房间把给殷乐皓的荷包里面又塞上一枚。
这些他自己拿主意就行,殷清瑶从来不干涉他,殷老二和殷老三从小就歪了,但是几个侄子都很好,他心里也都有数。
家里地方大,光铲雪就用了整整一天时间。
到吃晚饭的时候,上次从南方回来就又不见人影的殷老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回来,守着她家的厨房狠狠地吃上了一顿饱饭。
殷清瑶对他这个四伯还是挺好奇的,说他有本事吧,这么多年他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说他没本事吧,他在外面又有很多朋友,她要的东西也差不多都找齐了。
趁他吃饱,殷清瑶想问问他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四伯,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殷老四正端着一碗面汤,面汤太热,一时半会儿的喝不上。殷老四现在是视殷清瑶为知己,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朝廷的意思是想开海禁,要是有条件的话,我想跟着出一趟海。总比等在码头上强点!”
“清瑶啊,出海那可是暴利,出去一趟赚的钱,咱们就够吃一辈子了!”
提到出海,殷老四的眼睛都在放光。
殷清瑶却并不看好。
“四伯,出海利弊各占一半,你就不怕遇上风暴,货物丢了是小事儿,最怕的是船毁人亡……呸,大过年的,说这个不吉利。”
“对咱们是平民老百姓来说,稳妥是最重要的,在码头守着是赚不了大钱,但是咱们也不用羡慕别人,别人的富贵都是用命换来的。要那么多钱还不是为了吃穿!”
“你看咱们现在,不缺吃也不缺穿,没必要去。冒险。”
殷老四终于喝上面汤了,满足地嗯了一声,说道:“我也就是说说,我跟着商队去过几趟西域,陆地上尚且不太平,更不用说海上了。我知道厉害关系。就是在家里闲着怪无聊的。”
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殷清瑶堆了一脸笑意。
“其实,四伯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儿有个活儿,你肯定能行。”
“啥活儿?”
殷老四放下汤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我想组一支商队,先做点小生意。但是我现在出不了门,你先帮我找些人手,咱们可以先去南方贩点儿丝绸、茶叶之类的。”
“往南边去的路线你熟,你又是我亲四伯,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啊!”
“真交给我做?”殷老四不太确定地解释道,“我这些年可是一事无成啊……我怕我搞砸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内心雀跃不已,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殷清瑶浅笑道:“人嘛,谁还没有时运不济的时候了?四伯,我觉得你肯定成,你要是没自信,回头让李半瞎带着你去算一卦,新的一年,卦象上肯定显示时来运转!”
说来也是奇了,殷家这么多人,村里邻居也不少,殷老四就只跟李半瞎聊得来,备上一壶茶,两个人能聊一个通宵。
李半瞎认识一个算命的,殷老四也知道。
“那要不我先去算上一卦再回复你?”
殷清瑶无奈地笑笑,说道:“那也行,反正过年呢,等过了年再说也不晚,我去让人给你收拾房间。”
殷老四不喜欢回老宅,每次回来就在五房待着,李半瞎偶尔会来找他喝酒,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在家里。
在外面呆惯了的人回到家里待不住,要是让他天天在村子里,他能发疯。
估计是过年了,殷老四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也不好留他过年,所以才这个点儿回来了。
她家不过是多添一副筷子的事儿。
李柔娘的房间里,杜鹃跟豆娘正陪着大猪和小猪玩耍,李柔娘抽空把新做的鞋面缝上。鞋面的布料用的是自己家作坊里织出来的布做的。颜色很单一,就是普通的靛蓝色,但是鞋面上用粉色的线绣了桃花。
见她进来,李柔娘拿起那只做好的鞋让她穿上试试,不大不小正合适。
“娘,晚上就别做针线了,小心伤了眼睛。”
李柔娘手上没停。
“还差一点,明天肯定没时间做,趁着今天晚上做好,你过年就有新鞋子穿了。”
殷清瑶脚上穿的鞋是买的,因为脚长了,原来的鞋子穿上太紧,没办法才去买的别人做的现成的。
别人做的哪儿有亲娘做的舒服。
殷清瑶把脑袋靠在李柔娘肩膀上撒娇道:“还是娘对我好……”
李柔娘嫌她碍事儿,一把把她的头推过去。
来自亲娘的嫌弃。
殷清瑶开心地看着她。
“娘的手艺真好。”
被夸奖的李柔娘宠溺地对着她笑笑,叹道:“娘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你会不会觉得娘没本事?”
殷清瑶又抱着她的手臂缠上来。
“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了,怎么会没本事呢?娘,你只要照看好弟弟们,照看好自己就行了,家里家外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不过,您老要是能抽空检查一下账本啥的那就更好了。”
“得摆出当家主母的范儿,免得到时候镇不住下面的人。”
李柔娘拿起剪刀把线剪断,两只鞋一块儿递给她。
“好了,你两只一起试试。”
殷清瑶捧着鞋穿上,鞋面里面塞了棉花,穿上很暖和。
“正好!”
“我记得你不是有很多新衣裳吗,我就不去翻找了,你自己挑一件新的过年穿上,过年不能穿得太寒酸。”
殷清瑶不走心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就去逗大猪小猪去了。
玩闹半晌,两个小娃娃困得直点头,李柔娘就把她赶出来了。外面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了,呼吸一口连胸腔都凉得难受。
“这么冷的天气,这个年怕是不好过吧。”
雪下得太大了,下雪的时候感觉不冷,但是雪一停,就感觉连路上的石头都被冻成冰块儿了。
养猪场和养鸡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
已经脱了棉袄的殷清瑶又重新穿上棉袄,点了根火把拿上,去看看情况。还有半山腰的黑毛跟乌骓会不会冻着。
崔萍在养猪场里生了一堆火,就算守着火堆也冻得她直打哆嗦。猪圈里新铺上了厚厚的稻草,猪伙伴们一个挨着一个靠着取暖。
殷清瑶到的时候,崔萍正在给小猪铺稻草。
她没进去,先去隔壁看了看鸡,鸡身上有厚厚的羽毛,吃饱了正在窝里趴着,任凭外面冷,人家只管自在逍遥。
回过头来,就见崔萍搓了搓手,又出去抱了一捆柴火。听见门口有动静,转身看见赵长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路上都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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