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听不到,连唤了两声,正准备唤第三声时,没想到小木门从里面拉开了。
“小悦儿有何事?门没锁,以后想来就来,不用叫门。”
薄雾的晨曦中,朝晏一脸睡眼惺忪,身上随便披了件外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的一点锁骨特别惹眼。
宋悦意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副随意散慢的样子出现,怔了一下,立即垂下眼眸,“昨日晚辈失礼,惹得晏叔叔不快。刚刚做了几个菜,特意来向晏叔叔赔礼道歉。”
“哦?请我吃饭?”朝晏挑了一下眉尾,索性抱胸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既然知道失礼,可知是哪里失了礼?”
宋悦意愕然,她哪里知道?不过是客气一说罢了。
其实她昨晚想了好久,能想到的唯一失礼处,就是没让他帮她擦药?可是真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也有错?
“呵,我就知道。不愧是宋显宗的女儿,酸腐得还有些可爱。”朝晏打趣了一下,接着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进来吧。我去换件衣,免得你又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
宋悦意也不好作应,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进入赵府,入目皆是青砖黛瓦,曲桥烟柳,虽然没有金堆玉砌的华饰,却也精致清雅。
朝晏带她到就近的一方庭院,还未进门,先就闻到一阵阵药草香。
庭院的屋顶上,青石地上,到处都摆满了簸箕,里面尽晒着一些半干的中草药。
她忍不住问,“晏叔叔晒了满院子的药草,也懂医理么?”
朝晏已进了内室,他的声音从里面懒洋洋传出来,“时势造人,略知一二。”
得了昨日的教训,与他这种随性的人相处可能不能太端太刻板,宋悦意不用相请,兀自进了小厅。
她将手中屉笼放到桌上,到厨房找了个红泥小炉把汤热上,又整了碗碟玉箸出来摆好。
见他还在更衣,又道:“我记得父亲说楚宅那边有个跛脚大爷在看守,昨日怎的不见了?”
“哪里是昨日才不见,我来的时候,嫌他碍事,给点银钱打发了。”
怪不得。看来是她错怪了老人家。
她又问:“晏叔叔来时不是还带了个小厮,为何只见晏叔叔一人?”
“你说司桐啊,我让他趁雪未封山之际,去山里采药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赶回来。”
朝晏边说边拉开了门,此时他已洗漱穿戴整齐,依然是青色外袍深红色里衣,乌眸墨发,嘴角含笑,真正清隽得如画中人般好看。
宋悦意忙起了身,请他入了座,又为他盛好饭,“这些都是晚辈早上做的,晏叔叔尝尝合不合口味。”
现在她有求于人,即便不合规矩礼教,也只能豁出去了。
“看你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朝晏也不客气,提箸各个菜色都夹在碗中尝了一口,品了品,点头,“还不错。”
宋悦意又把早凉好的杂菌炖乌鸡端到他面前,“再尝尝这个。昨日您都吐了血,想必身体欠佳,所以熬了这个,汤特别浓郁鲜美,十分温身补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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