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席话的,府里除了宋悦意,肯定不会有旁人。
谢安平早就在这里等着她,微挑了挑眉,转头朝月洞门看去,就见宋悦意一身端庄娴静地走了过来。
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奶娘。
旁边倒是有百寿堂的李嬷嬷和雁霞相随左右。
她一脸讥嘲之色,“哟,宋表妹,平日里你不是只居于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了出来?”
宋悦意边走边淡淡道:“你四哥一再叮嘱我好好管束规劝你和五表哥,李嬷嬷说这边抓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平表姐在跟抓人的下人们耍威风,我若是再不来,岂不是有负你四哥所托?”
“谁说玉琼姑娘来路不明?她可是五哥最爱的女子。”谢安平冷笑,“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胡乱抓人,就应该被卖出府。”
宋悦意一脸清冷,“平表姐硬是屡教不改么?书上有云,贤女谨口,不出无稽之词,不涉秽浊。像你这样的世家女,面对下人只能恩多威少,不能作践。你倒好,一而再的出言无状,就不怕牵累了江扈谢家所有未出阁的族亲?”
“呸!你少在我面前说教,你不过就是我哥嫌弃到吐的老古板,你越说教,我越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谢安平兀自唾了一口,“再说上次五哥从蒋家寿宴冲出去救玉琼姑娘,若不是拜你所赐,五哥应该还能与玉琼姑娘无拘无束的在一起,何须这般偷偷摸摸?你等着五哥把你大卸八块吧。”
她一脸幸灾乐祸,宋悦意却心里一动,他们竟怀疑到了她头上?怎么可能?她明明已做得够谨慎了,是哪里露了破绽?
“五妹说得对,我今日就是要把这个毒妇大卸八块,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随着此番怨毒之言,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就见头上绑着布带、脸上还有青肿之色的谢仁怀歪着身子被两个护院抬了进来。
几个扣押的婆子再也熬不住,慌张地松了手,那地上的女子顿时爬起来,哭着扑到谢仁怀怀里,“五爷,我不要离开你……”
谢仁怀也是放浪,众目睽睽之下,轻拍女子后背,“玉琼,你放心,今日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你且先站到一边……”
李嬷嬷见他出言不善,似是有备而来,生恐他胆大包天再生什么大事,顿时警惕地往宋悦意面前一站,“五爷,你莫要胡乱攀诬。表姑娘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谢仁怀大怒,“没有一丁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李嬷嬷是不是老糊涂了?那晚若不是她叫春桃跑去布衣巷寻我回来听她说教,玉琼不可能会知道我第二天要去蒋家相看蒋二姑娘的事。”
“她若不知道,也就不可能出门寻我,更不可能遇上个黄作海调戏掳走她。没有这些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冒然从蒋家跑出来,搅黄了我与蒋二姑娘的亲事而坏了四哥的大事?”
他说得言之凿凿,把所有他自己犯的错一股脑儿全怪罪到了宋悦意身上。
宋悦意叹为观止,不管是平日里还是在幻境中,他表面上一直都还是一副对她谦恭有礼的样子,只在她最后时日时露出真面目。
现在他是吃错了什么药,忽然之间就撕下他安静温和的表皮,当众行起了如此无耻之事。
看来阮盈真的功不可没。
不过这就对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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