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回道:“四爷过去澜院,早就让婆子把院里侍候的几个下人都赶了出来。”
“在我眼皮子下都这般不检点,若真让他们在芙蓉院,还不知会怎样闹,真是冤孽。”谢老夫人没好气,“回头叮嘱院里的人把嘴管紧点。”
李嬷嬷道:“都是府里的人精,孤男寡女,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老夫人请放心,能被挑选过来的人,都是心腹,不用担心她们嘴不紧说漏半个字。这一点老奴还可以打个包票。”
谢老夫人“嗯”了声,“今年六十寿辰,本不准备大肆操办,刚才令儿说上京那位要派东哥来,地方上一些官绅肯定要闻风而动,少不得还要顾上些排场。”
“我如今精神头大不如前,府里又没有一个能堪大用的,即便媛媛身体不佳,这件事只怕还是要劳烦她操办。”
“等找个时机,你就帮我把牌子账册给搬到春舒院去,府里的管事娘子们日后卯时就去那边回禀听安排吧。”
李嬷嬷听得又是心疼,又是为难。
她心疼老夫人这般年纪了,还在为儿孙的庶务操劳,日日早起晚睡。
为难的是宋悦意身体同样不佳,只怕不愿再担府里庶务。
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能勉为其难道:“四爷虽然也有意让表姑娘操持,他一个爷们开口总归不太好。放心吧,老奴瞅个合适的时间了再去表姑娘那边问问。表姑娘向来体贴,应该不会拒绝……”
谢安平在澜院待了约摸半个时辰左右,才愤愤不平地离开,没人知道她气个什么劲儿。
春舒院里,宋悦意抱了本书偎在暖阁的软榻上,正准备小憩一会儿,谢璟令就来了。
她只好端正衣裙去了花厅。
“昨晚苏大人都在催问苏新民的事,表妹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把信写了,趁着大雪未至,赶紧把信送往上京。”谢璟令一见她就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宋悦意坐下,用帕子捂嘴咳了两声,随后才病怏怏道:“信自然是要写的。不过我刚从胡大夫那边回来,实在身乏手软,能否还容我稍歇会子?”
谢璟令皱眉,“你去胡大夫那边他怎么说?你这身子还得赶紧好起来。祖母刚才还在说府里庶务她已经没有精力掌理,还有她老人家马上六十大寿,我六弟要来,今年来贺寿的人肯定有点多,只怕还要你来操办才行。”
宋悦意没有出声。
一看就是不愿的。
谢璟令绝不会照顾她的情绪,在他看来,她帮谢家做事,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还有仁怀和安平俩个,你也多用点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别让他们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惹人笑话。特别是仁怀,外面的那个你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断了,若在寿宴的时候又跟蒋家寿宴一样,仁怀这辈子就毁了。”
宋悦意一身疲累地强打精神坐在椅子上,垂下眼帘,口中发苦。
就这么个玩意儿竟会被父亲看中。
只怕谢璟令他自己就因为行为不端没作出个好榜样,才无法在亲弟弟面前说出让他与外室了断的话,却跑来向她说教施压,她究竟何德何能,承蒙他如此看得起?
“再有,这次寿宴只怕随州一些有头脸的世家也会来,你给安平留意一下,看有哪家相当的公子哥,别忘了给她说一说。毕竟她也有十八了,议亲的事不能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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