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厮扯着脖子狂喊,于红军快气疯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啊,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伸出手指虚点着他,愤恨地说道:“小子,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说完,转身就走。
齐睿在后面幽幽说道:“还跟我走着瞧?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别回头被领导盯上了,再被查出点贪赃枉法的事儿来,位子保不住不说,再被拉出去打靶,毙够儿,唉……可就得不偿失喽。”
于红军脚下一个趔趄,心中陡然一惊,慌不择路地快步离开,把门摔得咣咣响。
齐睿笑趴在病床上,这也太不禁吓了,这是回去转移财产了?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估计孙同海早就安排好了人准备收网了吧?
这都是命啊。
刚把一床人民币装进提包里,整整一天没露面的小舅舅推门进来了。
“我刚看见二厂的于红军着急忙慌下楼了,从你这儿走的?”张云鹏好奇地问道。
“昂,给我送赔偿金来了,把钱丢下就走了。”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齐睿说道。
“赔了多少钱啊?”张云鹏笑着问道。
“三千八。”齐睿笑眯眯说。
“我靠,你小子够狠,这刀子拉得他心头血都飙出来了吧?”张云鹏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齐睿翻个白眼儿,说:“小舅你太小看他了,这家伙虽说位置不显,头几年可没少划拉,要不然,他能一次性拿出三千八百块钱来?这可是三千八啊,可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我妈一个月工资才几块钱?”
张云鹏笑道:“37块5,这我真知道。也是,老小子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少干,钱指定也没少往兜里搂。你这么一说,只要他三千八有点便宜他了,早知道他这么有钱,咱就该要他个万儿八千的。”
齐睿把一套换洗衣服塞提包里,然后说道:“知足吧,就算他真敢给,咱们也不敢要,这种钱,拿多了烫手。走,回家喽,这破病房住得我浑身不得劲儿。”
张云鹏接过他手里的提包,掂了掂,笑道:“还挺沉。”
“那是,十好几斤呢。”齐睿也乐,看了小舅一眼,贼兮兮笑道:“跟您说个事儿啊,有一小护士貌似看上你了,一个劲儿跟我打听你的事儿呢。”
闻言,张云鹏立刻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问:“真假?”
齐睿嬉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哪个小护士啊?盘儿靓不?条儿正不?”小舅舅鸡动了。
“就那个靳群,你没印象了?”齐睿挑着眉说道。
张云鹏把脑袋点成了拨浪鼓,“有印象有印象,眼睛很大,腿很长,皮肤很白,嘴唇很性感,胸脯子嗷嗷叫那个。”
卧槽!
观察得这么细致吗?
连人家胸脯会叫你都知道?
齐睿震惊了。
把提包又塞回到亲外甥怀中,张云鹏急不可耐,边走边说:“我去跟她聊会儿,你自个儿回去吧。”
就知道会这样。
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别搞出人命来啊。”齐睿深感无奈,喊了一句后提着大黑包出了门,在另一病房跟正在查房的老妈打过了招呼,溜溜达达往家走。
积水潭医院离福祥胡同不远,过积水潭南岸,走后海,往东穿两个胡同就到了福祥胡同。
一进胡同口,齐睿就看见几个孩子满胡同乱跑,屁孩子们整齐划一,边跑边喊:“没点名儿,没点姓儿,没点你妈戴眼镜儿。”
“结巴嗑子赶大车,一赶赶到墨西哥。”
“你骂我,我低头,你妈生了一窝猴儿。”
“星期六的晚上开校门儿,里面出来的小美人儿,红脸蛋儿,绿嘴唇儿,脑袋扣着个骚尿盆儿。”
太有市井气息了。
齐睿乐得前仰后合,感觉好久没听到这些歌谣了。
进了院儿,一眼就看见周叔儿周婶儿正在忙活着切菜做饭蒸馒头。
齐睿走过去打招呼:“叔儿,婶儿,忙着呢。”
两口子抬头,见这货回来了,就笑了起来。
周建刚打趣他道:“身上的零件儿都还全乎吗?过来我??,还成,一样儿没少。”
往他身前一戳,齐睿也咧嘴笑了,“瞧您说的,多大点儿事儿啊,住了几天院而已,还能少块肉咋的。”
周建刚哈哈大笑。
周婶儿看着齐睿,满眼忧虑,“你这孩子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咋能跟二傻子似的,一个人跟六七个青皮硬刚呢?干不过你不知道跑啊?婶儿听说你被人打得都住了院了,心眼子一直揪揪着。”
挽着周婶儿的胳膊,齐睿低声道:“您甭担心,我那是演戏给别人看呢,其实啥事儿都没有。”
周婶儿噗嗤一声,笑了,没好气儿地剜了他一眼,说:“演戏也不行啊,我听一鸣说,你可是实打实地跟人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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