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自家小姐惹的事,几个丫鬟退至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这阵子小姐犯病越来越频繁了,隔着上次还不到十天呢,这一犯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神出鬼没,叫唤也不理人。”
“可不是,听小姐身边的荷香说,有次小姐到处乱画的时候,她听到小姐嘴里不停地念着‘又找到一个’,怪瘆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庄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托亲戚从南蛮的商人那买了些熏香,说是能驱邪避灾,回头去我房里,分你们一些。”
“还是柳姐好,我打小就怕这些,你可要多分我些。”
嗜鬯仙躯灵耳不想听到都难,他立于廊前,不解地看着仍杵在窦扣房门外眼神飘忽不定的凌央。
既然他都已经告知是何人所为,难道凌央不应该有所回应吗?难道凌央也和这些嚼舌根的下人一样,对自己妹妹的情况一无所知。
这时门被拉开,窦扣已理好妆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来,问道:“可有误了时辰?”
凌央上前半紧张半关切道:“寻儿吓着你了,你别怪她,她无意如此。”
窦扣扯开嘴角微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放心上,今晚庄主盛情邀请,我们去迟了可不好。”
凌央点了点头,暂且把此事搁置。
凌肃芒设宴于一处清幽雅园中,圆桌上珍馐百种却只坐了四人,赵管家把杯子斟满后托着酒盏退至一旁,凌肃芒一身锦衣华服更为衬托出身为一庄之主的气派,他起身举杯道:“昨日我听下人说来了两位蓬莱的客人,猜想是何方高人居然能仿制得了我请柬卷抽上的独特印章,凌某虽已至中年,可记性还是不差的,我确是没有给蓬莱送去请柬,若不是央儿跟我道出了你二人的身份,怕是免不了一场误会了。”
嗜鬯向来我行我素,视规矩客套,繁文缛节为无物,更何况身居仙位自是不屑这些凡人的寒暄,他对凌肃芒的话充耳未闻,自顾品着酒,也不搭腔。
举着酒杯的手僵住,肃芒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窦扣这才迟疑的拿起酒杯打破僵局:“我们无礼在先,庄主如此大度真是让人佩服,只因好奇才想一窥庄中盛事有何新奇之处,不想差点耽误了庄主的大事,此次我本就是来归还此物,还望庄主不要再责怪凌央便好,这杯酒算是擅闯山庄之过。”窦扣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又苦又辣,从未饮过酒的她小脸揪成一团,捂嘴猛咳一阵。
看嗜鬯喝酒时一副痴醉样,还以为这东西有多好喝,原来是这般苦涩刺喉,她是再也不要碰了。
嗜鬯料不到窦扣会如此豪迈,他夺过她手中的空杯,帮她拍了拍背又好气又好笑,“你当这是喝茶呢还是喝糖水?”
“这琼玉酿可是传说中的三杯醉,姑娘你如此喝法怕是无法品出其中滋味。”凌肃芒小抿一口,落杯坐定。
凌央命了管家去厨房准备些解酒的汤,心想着小豆子等下肯定会不省人事。记得他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才去了半杯,不一会就被人给抬下去了。
谁让嗜鬯不理人家,她总是要做点表面功夫才行。窦扣顺了气,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打算和凌肃芒继续寒暄,却被嗜鬯出言打断。
“想庄主也是懂道法之人,怎会看不出令媛身付妖邪?”嗜鬯玩弄着手中的云纹瓷杯,漫不经心道:“而且令公子师出祁山,要拿此妖亦非难事。”
凌央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垂了睑去,不知如何接话,诚如嗜鬯所说,凌寻的‘怪病’他和父亲都心知肚明,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其中的因果也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凌肃芒同样沉默,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严肃。
窦扣埋怨地看着嗜鬯,都怪他说了不该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凌央和庄主的反应,应是有难言之隐,他何必句句挑明。
下人们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凌肃芒迟疑了下,挥了挥手只留了赵管家在一旁伺候,其他人都遣出了园子。他端起酒杯小喝一口,缓缓道来:“世兄临终时留一子托于我抚养,此子名唤殷伯珩,后和央儿一起拜入祁山忘尘真人座下做外门弟子,伯珩亦与小女寻儿有指腹为婚之约,谁知寻儿在十二岁那年差点死于厥心痛,她母亲正是因此病离世,想来是遗传。我遍寻名医,中原西域的药都用了个遍,寻儿仍不见好转,后来从某个云游郎中那得知阴山上有仙草名曰长生,可治愈顽症……”说到这,凌肃芒顿了顿,叹口气继续道:“既然是自己将来的妻子,伯珩便自告奋勇只身前往阴山寻草,谁知这一去就是两月之久,他回来时并没有带回仙草,不过他用了其他东西使得寻儿身体好转了。”
“其他东西?”窦扣听得起劲,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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