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揉起韧性十足的孕囊。
里面的蛋似乎被父亲们的动静闹醒了,轻轻滚动过来,不明所以地蹭了蹭父亲的掌心。
方行舟耐心地揉了好几分钟,然后问“还疼吗”
陆见川被方行舟的视线看得忐忑,触手悄然爬上他的手臂,卷了很多圈。
“好像好点了”祂挪动自己庞大的身躯,把方行舟困在最里面,“但还是不太舒服。”
方行舟的手从孕囊挪开,勉强捧住脑花,和上面密密麻麻的眼睛们对视。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问,“头肚子还是心脏啊,你现在没有心脏。”
话音一落,陆见川在透明的脑花里造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里面运输的不是血液,而是脑浆。
陆见川肯定道“心脏不舒服。”
方行舟勾着嘴角,握住触手尖,道“怎么不舒服”
陆见川又发出诡异的哼声,在地上缓慢地翻滚两圈,嗡嗡道“一想到你被发狂的患者咬破了动脉,血流得到处都是,这颗心脏就痛得要命,好像随时要爆炸了你想看吗我可以把它挖出来,给你表演一下。”
方行舟低头吻住脑花,诚挚地拒绝了祂的可怕提议,然后沉默了片刻。
陆见川这段时间无法变换形态,只能待在家里或者待在异研所,如果他正常上班通勤,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必须要和他们父子俩分开。
而且,他身上沾染了陆见川的气息,还可能像这次一样,把一些危险的东西吸引到医院,给同事和患者带来危险。
早在起床的时候他便开始想这件事,但此时,看着大怪物在地上不起身,方行舟只是笑了笑。
“这么不想我出门上班”他道,“孩子的奶粉钱总要有人赚。”
陆见川一条触手飞蹿而出,拉开柜子,从里面卷来一张银行卡。
“我有工资,”声带道,“陆妈妈会给我每个月发生活费,这是我们的合同内容。异研所也会给我发工资,按照高级特管员的薪酬水平,在人类社会中应该还不错。”
方行舟没想到他还藏了私房钱。
脑花贴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害怕暴露。”
方行舟把卡塞进口袋里,没收了私房钱,道“那我们再来聊聊你偷看我手机,并且编造信息的事。”
陆见川一下又趴了下去,把庞大的身体翻过来,触手微微抽搐,一副随时可能猝死的模样,声带哼唧着心脏痛、肚子痛、触手痛、脑花也痛。
方行舟握住最长的那根触手,将祂往浴室拖“让我检查一下。”
以陆见川本体的身形和体重,几乎不可能被人类拖着走,但牵他的人是方行舟。
祂一边不情不愿,一边自觉蠕动起触手,跟在爱人身后,被拽进了浴室,然后主动爬进浴缸,放好热水,把方行舟也卷进来。
“我错了,老婆,我不该碰你的
手机,下次再也不会了,”祂迅速认错,又执着地继续道,“我们泡澡,不上班,好吗别离开这里。”
方行舟精准地找到了触手上的口子,从里面拎出还软绵绵的交接腕。
摸到的第一下,无数触手瞬间爬到了他身上。
“你想玩这个吗”陆见川凑近他,有些害怕,又有点兴奋,声音轻下来,紧张地提议道“我可以给你玩一整天,只要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方行舟卷起衣袖,然后单手抱住黏人的大小怪物,低头亲吻已经开始伸展的交接腕,露出跃跃欲试地笑意。
“好,”他干脆利落地道,“成交。”
陆见川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整个脑花都发起光来,生怕老婆改变主意,把交接腕主动伸出“一言为定”
方行舟一言九鼎。
久违的休假,他们哪里也没有去,顺着大怪物的心意一直待在家里。
过了半个月,秦鸿博和李主任又代表医院来看望英勇负伤的方主任。
已经进入深秋,这回,别墅里没有再开冷气,里面反而暖洋洋的,看来把“空调”根据心情自动调节到了暖气模式。
家里温度很高,客人们一进门便脱掉了外套,但方行舟依然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全身严严实实遮盖在衣服下,声音极为沙哑地接待了他们。
他一开口,李主任被吓了一跳,问“感冒了”
方行舟嘴唇殷红,嘴角或许吃饭的时候磕破了,正微微发肿。
他咳嗽一声,喝了口茶润嗓子,一直被过分使用的喉咙在隐隐作痛,轻声点头“嗯。”
李主任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注意身体,建议他在家里请个阿姨,如果有经济上的困难随时开口。
方行舟大部分时候只是笑,偶尔开口说一句谢谢,听同事们聊上次事故的后续。
秦鸿博;“病人和他的家属上次不是一起被军区医生带走了吗前两天好像治完放出来了,找到医院想向你道歉,但你不在,大家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过我看那个害你被咬的家属也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脸色白得吓人,一个人坐着碎碎念了半天。”
李主任附和道“没追究他们的责任已经是看在你没事的份上了。”
方行舟又咳嗽一声,声音哑得像几天没喝水“没什么,当医生一年接触那么多患者,总有不听话的家属。”
一条粘腻冰凉的“蛇”悄无声息缠住了他的脚腕。
方行舟微微一愣,下意识在椅子里动了动,看向两位同事,他们仍然在义愤填膺谈论工作上遇到的奇葩患者,没有留意到桌下的动静。
触手沿着他的裤腿往上,一圈一圈,将他的腿严严实实缠绕,再轻轻用力,阻止他合拢。
方行舟坐直了腰,皱起眉。
李主任仍在说“要说奇葩患者,我们这是最多的,在精神科值班真的太难了,我上次都怀疑自己出了精神问题,还和安
医生相约去其他医院就诊,好在最后一切正常对了。”
他转向方行舟“你那个唔,未婚妻未婚夫已经怀孕满十个月了吧”
聊天的功夫里,方行舟的耳朵不知什么时候红了,微微低着头,手紧握茶杯,嘴唇轻抿,似乎在出神。
秦鸿博“舟哥”
方行舟迅速抬起头来,抱歉地笑笑,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开口道“十一个月零三天。”
桌上静了两秒。
细碎的水声在安静时存在感变强,方行舟的耳朵变得更红,好在两位客人都震惊于这个消息,没有留意窸窸窣窣的响动。
“十一个月已经生了吗”李主任瞪大眼睛,“怎么没听你说啊”
亚麻色的裤子出现淡淡的湿痕,里面蠕动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条状生物,把布料顶出不同的形状,像恐怖片里会吃人的怪物。
方行舟发出极轻的鼻音,声音有些断续“还没出生。等生了我一定给你们发喜帖。”
李主任“”
秦鸿博“”
这回的沉默更长了一点,两人对视一眼,秦鸿博尴尬地笑笑,道“老师,你是病还没好,记错时间了吧师母人呢”
陆见川正在布料下品尝今日的战利品,心满意足地把沾了豆浆的触手从裤腿里撤离。
方行舟猛地松懈下来,眼神仍然有些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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