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抹夕阳从天边沉下去时,古之桓方始现身。这人出身富贵,相貌也着实俊美,天生着一副风流不羁的态度,可惜看着实在太年轻,虽然跟孩子有很大一段距离,总难以将他当成大人,至少他的年纪看起来绝不会比玉言大。当然,谁也不敢小觑他,谁让他是丞相家的二公子呢?
古之桓态度从容地进来,小荷知趣地带上门出去,留他们俩独处。玉言早已在桌边恭候,她微笑着招手:“过来坐。”
古之桓忽然变得拘谨起来,他蝎蝎螫螫地挨到桌边,慢慢坐下,不敢说一句话。
桌上早已摆好了碗碟,玉言为他盛了一碗白饭,另夹了一只鸡腿给他,柔声道:“还没用晚膳吧?快吃吧。”又倒了一杯清茶供他解腻。
古之桓轻声道了谢,他仿佛真是饿了,猛地扒拉起饭来,一面举起鸡腿大吃大嚼。
玉言暗暗好笑,轻声道:“光吃白饭怎么行?还得多吃些菜才好。”不住地给他夹菜。
古之桓正眼也不敢瞧她,只道:“不必劳烦你,我自己来就行了。”
“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古之桓听这话有些邪僻,不敢搭言,只顾埋头进食。
好容易一碗饭吃完,玉言看他嘴角沾了不少油渍,不觉笑起来:“吃也没个吃相!”竟取出帕子替他擦拭干净。
古之桓越发慌了,忙极力避开:“姑娘别这样,旁人会误会的!”
“有什么好误会的?”玉言面容无辜,“你进了我的房门,就是我的客人,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越发欺身上前。
古之桓不敢将她推开,只好拼命把身子往后仰,避免两人的碰触,几乎倒在地上。
只听“扑通”一声,椅子翻了,他真的倒在地上。
玉言看他这样窘迫,噗嗤一声笑出来,忙伸手将他拉起来,咯咯笑道:“你没受伤吧?”
古之桓拍拍屁股上的灰,顺势爬起来,埋怨道:“姑娘,你就别作弄我了!”
“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与我何干?”玉言笑道,“还是我太可怕,吓得你坐都坐不稳了?”
“我倒不是怕你,是怕……”
门外忽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一声,两声,三声,很有节奏,如同某种约定好的暗号。
古之桓立刻松了一口气,他逃也似地跑过去开门,与来人打了个照面,极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自己便悄悄出去,却放那人进来。
来人一身褐纹锦袍,帽檐低垂,仿佛隐没在夜色中的幽灵。可是当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风姿秀逸的面庞,却又让人暗叹造物主的卓绝。
来人正是宁澄江。
宁澄江轻轻掩上门,径自走到桌边,看着她道:“你戏弄那老实人做什么?”
“你不来,我总是发闷,只好逗他玩啰!”
宁澄江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你再忍耐些时,过些时就好了。”
“我并没有着急,”玉言将手自他掌心抽离,“你也不要冲动,如今时局未明,此事也急不得,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宁澄江叹了一口气,“父皇这两年身子大不如前了,我问过太医,他虽然不敢明言,察言观色,怕是没多久好活了,左不过一两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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