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陆照昔带上几个亲卫快马加鞭到了边羽府上,边羽还在军中未回,看门的小厮进去通报之后,苏映雪很快打着灯笼出来了。
陆照昔边走边解释了来意,苏映雪迅速提了医箱,和陆照昔从假山的暗道进入了林曜的书房。
暖阁内,张茂和一个年长的大夫正围在林曜的榻前,屋外有几个身形高大的家丁看护着。
看到陆照昔和苏映雪突然走出,大夫吓了一跳,张茂倒并不意外,介绍道:“这位是陆将军,这是我们麒麟阁的裴大夫。”
裴大夫当然听说过陆照昔的名声,赶忙向陆照昔行礼,陆照昔也走上前介绍说:“这位是苏大夫,请让她看看少阁主的伤。”
裴大夫看到苏映雪如此年轻,又是个女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张茂。张茂知道既然是陆照昔亲自找来的大夫,必定是一些本事的,很有礼貌地示意裴大夫让出位置来。
两人往一旁站了站,陆照昔这才看到躺在榻上的林曜,他正闭着眼睛昏睡,面色白中泛青。
苏映雪坐到榻旁,拉开被子,林曜的左胸上有一个血洞,离心口位置只有两寸,伤口并不大,血却一直在往外流。
裴大夫解释:“少阁主今日傍晚被人带回府里时,已经快要昏迷。随从立即来找我,我查看后,发现中的毒是见血封喉之毒,此毒虽然凶险,可是我已经给少阁主服用了解药,按理说,伤口应该会迅速凝血,可是不知为何,到现在伤口依然为止血流不止,如果再不能止血,少阁主的性命就危矣。”
苏映雪一手探着林曜的脉搏,一边低着头查看伤口,裴大夫说:“我试过毒了,是见血封喉,不会有错。”
陆照昔问:“暗器呢?我想看看。”
张茂把一个托盘递给陆照昔,“在这里。”上面是一枚带血的峨眉刺,江湖人常用的防身暗器。
陆照昔想起那日林曜在俪春院先她一步追捕逃犯,难道是他被三煞盟的人所伤?可是凭林曜的武功,一般的杀手应该伤不了他,问道:“知道是谁伤的吗?”
张茂摇头:“还不知道,等少阁主醒了,问他便知。”
苏映雪探了一会儿脉,面色凝重地说:“如刚才裴大夫所言,少阁主中的确实是见血封喉之毒,但是奇怪的一点是,见血封喉之毒会让血液迅速凝固,而不是血流不止,况且,刚才裴大夫已经给少阁主服用过解药,所以,光凭中毒一说,难以解释伤口为什么会一直流血。”
裴大夫问:“那依苏姑娘之见,少阁主的伤口该如何解释呢?”
苏映雪仔细端详着林曜的面容,凝思了半响,道:“从少阁主的脉象来看,他的体质极为特异,我推测他体内还有另一中毒,被见血封喉所激发,如今虽然见血封喉之毒已解,但是他体内的另一种毒却依然还在,才会导致伤口血流不止。”
张茂和裴大夫神色同时紧张了起来,陆照昔问:“你说的是什么毒?”
苏映雪说:“我也不知道。”
张茂颓然,却听苏映雪又说:“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给少阁主扎几针。”
张茂赶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映雪站起身来,从医箱里取出一排银针,又坐回到榻边,将银针刺入了林曜的几个穴位。
约半盏茶的功夫后,林曜伤口的血流果然慢了一些,几个人都同时舒了一口气。
苏映雪说:“这几针能暂时减缓流血的速度。但是,此法治标不治本,不能完全止血。”
此时张茂对苏映雪已是十分佩服,裴大夫语气也谦恭了一些,问:“苏大夫可有止血的办法?”
“我和我爹去西域时,曾听说西域的一种奇毒,它既是毒,也是药,不过我还不确定就是它,所以现在也不敢断言。”
裴大夫问:“你爹是何人?”
“家父苏仲钦。”
裴大夫惊道:“原来是苏大夫的女儿!裴某行医几十年,久仰苏大夫大名,今日得见苏大夫女儿,果然名不虚传!”
苏映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裴大夫谬赞了!据说有一种草能抑制此毒的毒性,我们不妨试试。”
“什么草?”张茂满面急切地说,“没有我们麒麟阁找不到的东西。”
“雪罂草。”
“雪罂草?”张茂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沮丧地低下了头,“此草长在雪山之巅,比千年人参还要罕见,如今能用此药的人,恐怕只有皇上一人了。”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几个人都看向了陆照昔。
陆照昔沉思着说:“我现在就去找。”
张茂忧虑地问:“据说皇上最近咳疾发作,已经多日不上朝,将军能见到皇上吗?”
陆照昔看向昏睡的林曜,他的面容似乎更苍白了地一些,问:“少阁主能坚持多久?”
苏映雪道:“他已经失血过多,再这样流血下去,最多能坚持三个时辰。”
陆照昔几乎跳了起来,“张茂,给我备快马!”
“好!”张茂问,“陆将军要现在入宫吗?”
陆照昔脑中迅速思考着,如果直接进宫面圣,齐命谌不见得不会接待她,但是万一黄敬中使绊子,消息不能及时递到皇帝那里,就会耽误了时机。
虽然她一万个不愿意去找齐璟钰,可还是咬牙道:“我现在就去找议政王,他必定也能想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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