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山猎场位于上京城外以东的华安山山谷中,离上京大约一百二十里,是皇家钦定的狩猎场。
猎场东西、南北各相距约一百里,因为先帝酷爱围猎,还特意在华安山修建了一处舒适的温泉行宫。
每年春、夏、秋三季,皇家都会在华安山举办狩猎活动。霜降宜秋猕,龙旗绕上林,秋季的秋猎是一年中最为隆重的狩猎活动。
以往的秋猎,只要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如果想去华安山猎场演练骑射,小试牛刀,先帝都会很大方地准他们一同随行,也趁此机会考察皇子、大臣的表现,作为赏赐和提拔的依据。
但是,齐明谌由于咳疾,常常缺席狩猎活动,即使出席,也往往只是走个过场,便住进了温泉行宫。
这一次,秋猎作为接待魏国使团的活动,齐明谌特意御驾亲临。贵妃崔柔以照顾皇上身体为由,主动请求随驾,齐明谌也没有反对。
齐璟钰和另外几个弟弟作为皇族的亲王,自然一道同行。
崔用以家中有事为由,推脱了狩猎,怀丞礼和一众大臣的车马随行其后。
顾绍也是皇亲,跟了齐璟钰同乘一车。不过,他此次最期待的,不是能打到多少猎物,而是看陆照昔的疾风军和拓跋凌的使团比试。
陆照昔早已将此事交给了边羽准备。
要对战具装甲骑军的统帅拓跋凌,边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不仅从疾风军带来的精兵中精挑细选了一队人,还连续多日进行了全天的骑射演练。
因为神羽军的大营位于从京城前往华安上的半道上,皇驾一早从京城出发时,陆照昔还等在神羽军的大营内。他们的人马只需要在午时出发,便能和从京师出发的队伍汇合一同前往华安山。
此刻,玉篱正在大帐内替陆照昔清点出行要用的物品,这趟狩猎陆照昔会在华安山宿营几日,玉篱自然也会随行。
陆照昔坐在几案前,一边翻看着边羽呈上来的骑射演练成绩,一边和边羽商议着对战拓跋凌的对策。
守在帐外的亲兵袁小九来报,邓彦章校尉求见。
“邓彦章?他这几日不是说母亲生病,休假回京了吗?”边羽面露惊讶。
他这段时间天天呆在大营,对邓彦章渐渐熟悉。他虽然是三品参军邓广明的儿子,但是身上并无纨绔之气,边羽对他印象还不错。
袁小九禀道:“邓校尉说有急事要求见陆将军!”
陆照昔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让他进来吧。”
邓彦章身着一身居家的青色长袍,快步走入了营帐,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鹿皮马靴上沾着泥土,一看就知道是早上悄悄从京城打马赶来的。
“陆将军,属下有事要禀!”邓彦章的声音有一些急切。
陆照昔道:“邓校尉有何事?先坐下说。”
“可是。。。”邓彦章并没有落座,而是瞥了一眼站在陆照昔一旁的边羽,眼中有犹豫之色。
陆照昔看了一眼边羽,说道:“邓校尉能对我说的,边将军知道无妨。”
邓彦章咬了咬嘴唇,身体站得笔直,拱手回禀道:“属下自从与沈将军一起从庐江押送陈先让回来,一直没有机会来跟将军回禀,现在突然想起一事,觉得有必要告诉将军。。。我在庐江见到一个人!”
“庐江?”陆照昔知道邓彦章在这个时机突然从城内着急赶来,见到的人必定是与本次狩猎有干系,不过语气还是淡淡道:“邓校尉见到了何人?”
“银甲军的旧部,斥候宴七。”邓彦章一字一句的说完,表情如释重负。
陆照昔眉睫一跳,宴七!
这个名字,就是在她入京前收到的匿名信里提到的名字,他果然还活着!
宴七是银甲军最得力的一名斥候,曾被多次派到魏军前线,几年来一直在替银甲军传递魏军的情报。泷关一战后,银甲军全军覆没,也不再有宴七的消息,他们都以为宴七已经战死了。
边羽也一脸骇然,陆照昔自从收到匿名信后,一直在让他调查宴七的下落,可是他派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宴七的踪迹,想不到这个名字竟然被邓彦章说了出来!
陆照昔和边羽对视了一眼,问道:“宴七是北防军的人,一直活动在北境,就连北防军认识他的人都不多,邓校尉如何会认识宴七?”
“我。。。七年前曾随家父去过一次北境,见到过宴七。。。”邓彦章支吾道。
陆照昔静静地听着,也不催他,示意他继续说。
“家父受兵部所派,去北防军核查士官名册,我也一道去了几天。。。还见到了将军。。。”邓彦章偷瞄了一眼陆照昔,微微有点脸红,“那时正逢银甲军军中选拔,我和家父一同观摩了那场选拔赛。有一人左手持剑夺了魁,我记住了他,他叫宴七,是银甲军的一名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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