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季临刚落座,玉篱赶忙去给常季临沏了茶来。看常季临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忙了一整天,还没吃过晚饭,又叫外面的婆子去着厨房备了晚膳。
常季临猛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始向陆照昔汇报他获得的情报。
苏钦一案坊中传闻甚多,在朝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昨日在俪春院的世家公子们显然把此事回去都宣扬了一番,此事在朝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夏侯川昨夜回去就写了一道文采斐然又义愤填膺的折子,请求皇帝彻查苏钦一案。
皇帝带病召见了刑部尚书,将折子着人大声朗读了出来,刑部尚书虽然不像大理寺的王茂德完全被怀成礼掌控,但是平时也不会轻易开罪怀成礼,一时连刑部尚书的额头也冒起了阵阵冷汗。于是,皇帝下令着刑部代替大理寺重审苏钦一案。
陆照昔听完了常季临的一番汇报,赞许道:“这次多亏了常四叔的筹划。夏侯公的折子递得恰到好处,就连柳姑娘的绣球都没差一点准头。”
常季临道:“夏侯公向来清风峻节,不依附党朋,他上折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夏侯公牵头,现在朝中议论纷纷,又有言官接二连三上表请求彻查陈先让,就算怀成礼本事再大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了。”
玉篱的关注点却在“柳姑娘”身上,瞪大眼睛问道:“难道柳姑娘也是咱们的人?”
陆照昔看向常季临道:“常四叔,你就满足玉篱的好奇心吧。”
“柳姑娘倒算不上是咱们的人,”常季临温和地说道,“柳姑娘老家就在北境,几年前曾遇山蛮抢劫,她险些被山蛮劫走,幸亏萧少将带兵赶到,救下了柳姑娘,我当时也在场。我来京城后,有一次路过俪春院,被她一下就认了出来。她对萧少将一直怀有报恩之心,这次我找她帮这个忙,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原来萧将军有恩于柳姑娘啊!”玉篱惊道,“那将军你以前也认识柳姑娘?”
陆照昔摇了摇头。
她也是从常季临那里第一次听说柳帘儿曾经被萧浔所救,既然她对萧浔念念不忘,想来也是个重情义的女子,便同意了常四叔的安排。
“那柳姑娘可知道陆将军和萧将军以前是。。。”玉篱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常季临瞥了一眼陆照昔,接话道:“柳姑娘并不知道陆将军,她只当是帮了我一个忙。”
玉篱总算明白过来,她还在消化柳帘儿带来的冲击,陆照昔问道:“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宁王昨夜就去见了皇上,今天还亲自去了刑部,一直在刑部监审苏钦一案。这一次刑部动作很快,已经派人前去庐江调查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想来是怕陈先让销毁证据。”
“看来这位王爷最近又要忙坏了。”
常季临叹道:“宁王昨天在俪春院将此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想来他平时确实是在藏拙啊!”
陆照昔点头道:“我们从北境入京时,一路跟踪我们的人,也是他派来的。”
常季临面带惊讶,“我听边羽说那个一路跟踪你们的人武功高深莫测,宁王竟然能驱策那样的江湖高手!”
陆照昔的语气倒是波澜不惊,“皇上和宁王本来想推我们陆家出来,牵制怀成礼和辅国公,可是这一次宁王反而被我们推了出来,以后也不能一直深藏不露了。这一次,他一不小心成了怀成礼的箭靶子,怀丞相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说来倒奇怪,怀成礼的丞相府目前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动静。”
“怀成礼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常季临道:“按理说,刑部的人都动身了,他应该有所动作。要么帮陈先让上几道折子,要么赶紧撇清自己,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怀成礼一党的其他人呢?”
“现在朝中有一半人都是怀成礼一党,大理寺卿王茂德今天也没什么动静,其他几个依附怀丞相的言官也没有发声,这才是诡异的地方。”常季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眉毛拧成一个“川”字
陆照昔凝思了片刻,问道:“刑部派去的是什么人?”
常季临明白陆照昔所问的是刑部派去的人是否也是怀成礼一党。他任军师多年,以前在陆宗阳帐下时,一直负责和朝廷打交道,对朝中人事了如指掌。因此,他特意把刑部的人名单都拿到了,从衣袖里拿出把名单来,递给了陆照昔。
“你看这份名单,刑部派去的人是宁王和刑部尚书一起定下的,宁王既然重视此案,应该不会在派人方面有所疏漏。这几个人我以前都有所了解,他们并非怀丞相一党。”
“常四叔果然心细,”陆照昔快速浏览了一遍名单,沉吟道:“辅国公崔用那边有动静吗?”
“兵部倒是议论纷纷。兵部的人早就对户部克扣军饷极为不满,如果查实陈先让畜养几千私兵,兵部这帮人必定会找怀成礼算帐,辅国公应该还在静观其变。”
“事情刚刚冒头,尚无定论,辅国公必定也不想这么快就得罪怀成礼。”陆照昔点了点头,“苏姑娘的情况如何了?”
常季临道:“苏姑娘昨夜已将证据和供词都交给了刑部,宁王又派亲信看护着她,她现在反而安全了。”
陆照昔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了屋外,“这一次多亏了有莫庄主一路护送苏姑娘上京!”
“终于说到我了啊!”屋檐上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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