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我赶,马蹄飞快,烟尘滚滚。
“追!”
“不要让多铎跑了!”
一路追击,刘芳亮的千余精骑只剩下百多人还跟在身边。
双方一前一后,女真骑兵个个弓马娴熟,逃跑的间隙还会不时转身,突放冷箭。
但追击来的大顺骑兵都是多年转战的老本精骑,也有骑射的本领,反击的箭矢更是急促。
追击了约有一里地,双方都各有几名精骑受伤落马,刘芳亮突然紧握马缰,勒停马匹。
“制将军,怎么不继续追了?”
老本精骑们也纷纷驻足,四处扫望,意欲追击的眼神十分急促。
在他们看来,多铎就在眼前,不乘胜追击实在可惜。
刘芳亮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眯眼凝望四周。
前方是处谷口,左右两侧,一侧是密林,一侧是高坡,这种地势是设伏的绝佳之处。
望了一会儿,右侧密林中忽倏有野兔奔出。
这种现象本是平常,但考虑到清军主将是多铎,刘芳亮此前就在清军大营外险些遇伏。
若不是李自敬及时提醒,那一夜他左营的老本精骑恐怕要损失惨重,而且情况也都差不多。
虽然只是几只兔子慌慌张张的跑出林子,刘芳亮却仍记得那一夜李自敬厉声的警告。
“兽骇者,覆也!”
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刘芳亮思虑片刻,抬手说道。
“不必追了,万一多铎在沿途设伏,弟兄们都要被我害死。”
余的左营精骑们互相对视几眼,虽然都觉得可惜,但也知道刘芳亮说的没错。
类似的亏他们吃过不少,如今这场大胜来之不易,不知是用多少弟兄的性命换来,万不可再大意。
伴随着数声马匹的嘶鸣,众人调转马头,绝尘而走。
左侧密林后,尼堪率领清军趴伏于此,见到追击来的大顺军骑兵自此折返,也是目瞪口呆。
尼堪攥紧拳头,狠狠打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心。
“回去禀报豫亲王,这些流寇学聪明了。”
清军设伏不成,但也免去了大顺军马队的追击,随着刘芳亮撤走,大顺军的追击部队也都是自此戛然而止。
埋伏的清军都悄悄起身,从密林侧后方退走。
距此二里外,多铎一手牵着马缰,眼眸中泛着寒光,但与之前相比,整个人盔甲歪斜,稍显狼狈。
在多铎身后,是他组织起的数千溃兵,其中绝大部分是撤离比较快的女真八旗。
这些溃兵昨夜逃跑时,大多都是慌不择路,建制都散得七零八落,仅能从盔甲颜色分辨旗属,倒是从牛头塬上退下来的那一甲喇千余人的建制比较整齐。
多铎凝眸望着远处,眼神中是炽烈的复仇之火,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不多时,前方烟尘滚滚。
一骑女真骑兵先行赶来,多铎眼中立刻闪出亮光。
这女真骑兵粗喘着气,一身的风尘仆仆,连人带马的盔甲外都包裹了一层黄色的沙土。
“启禀豫亲王,流寇没有上当!”
“我部奉命诱敌,但贼首刘芳亮抵达高坡时忽然驻足观望,随后退兵返回!”
多铎抬起的手缓缓又放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向潼关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刘芳亮没这么大本事,一定是流贼军中出了能人。”
“等本王找出此人到底是谁,一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以泄心头之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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