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枚华见人影飞快奔来,早看见是王隘,赶紧下马拉了他走到道旁,王隘将走马牌悄悄塞给他,又把罗天弈吩咐他退兵的事小声说了。
谢枚华本想他加上王隘,还有这二个指挥长并一干卫兵,不见得打不过杨牧风等人,哪想罗天弈却要他们退兵,一时不知寻什么名目去跟付伽节说,只踌躇着。
王隘低声道:“让付指挥长想折子,王爷那必是不肯退兵的,咱们出面只怕得罪了王爷,若是言语不当还伤了公子与王爷的交情。”
谢枚华一听有理,便挨到付伽节身旁去,悄悄给他看了令牌,又挨着他臂膀划了“退兵”二字,付伽节旧时与他们相熟,看他神色便知有变,又见了行军令牌,当下放了心对他点了个头。
付伽节对王侗贵道:“王指挥长,这几人拦住道路,拿又拿不住,那匪盗若与他们窜通,此刻怕早逃下山去了,我等劳兵费力去他山庄,能搜查出什么?”罗天弈要退兵,但是丹阳王也有王令下来,他也想着怎么退这个兵。
王侗贵道:“付指挥长是要如何?”
付伽节左右山岭扫视了几眼,他们骑马走山道赶在前头,那些士兵却还在山腰下摸索爬行,他道:“王爷命我们剿匪,且不论这凤翔山庄中人是否匪党,他庄中打手不少,武艺也不一般,今日天公又不作美,下雨天山泥湿滑,我部下士兵此时不知摔伤摔死多少人,纵然爬到他山庄去,一个个筋疲力尽,怎比得他们以逸代劳?真打起来卫军们只怕要吃亏。不如先下山去,让探子探清他山庄虚实,再另定围庄剿匪良策。”
这阴天雨下得并不大,他说的虽在理却言过其实,王侗贵急欲捉捕贼匪平息丹阳王怒火,哪里肯让他退兵?正欲拿王令胁迫他,山道下又飞奔来一队人,手拿锁链,几步赶到卫军跟前,竟是应天府衙的捕差。
当头一人惊讶地看了卫军几眼,向马上的人行礼道:“几位军爷,我几人奉命捉捕凶犯,烦请让一下道。”
王侗贵问:“你们捉捕什么凶犯?”
那人答:“端午谋刺罗少府君,滥杀无辜的杀人凶犯。”
几人听是这事都惊了,往山道旁稍稍侧让了下,王隘谢枚华二人对望一眼,心知这必是他家公子差府官派来的,却不知能不能借这事退兵。谢枚华追问道:“此道上去是凤翔山庄,凶犯可是在庄中?”
那人边往前走边答:“正是。”行至前头,又见杨枚风十几人拦在前头,便问:“你几个是什么人?”
凤翔山庄在这南京里声名显赫,杨牧风平素没少与衙门打交道,这捕头看着却面生,他惊疑不已,道:“在下凤翔山庄管事,不知差爷来此有何公干?”
他正问着,山庄里林灿带人出来接应,也堪堪赶到跟前,见眼前两班人马,问了杨牧风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那捕头忽见又多来了几人,又听得是凤翔山庄的,扬手让身后捕差停住,沉声问:“你们庄主可在?”
杨牧风还是那套说辞:“敝庄主不在,差爷有何吩咐,在下可为效劳。”
“我等来捉拿谋刺朝廷命官的凶犯,你们庄主不在,谁人主事?”
“在下主事。”杨牧风本就管着凤翔山庄日常诸事,听得“谋刺”二字,想起端午金沙帮杀人之事,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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