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士兵们终于把卡宾枪烤热,重新恢复功效后,他们会把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外加一种太妃奶糖搭配在一起,煮出一份热气腾腾的浓汤。就在浓汤被煮热的时候,这些士兵就会在长官的带领下,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个个像是要被投进油锅的虾子一样,混身颤抖的站在寒风中,抓起脚下大把、大把的积雪,在自己的身上涂抹着。据一些精通极地作战的特种部队教官说,每天早晨进行“雪浴”,不但可以清洁士兵的身体,清洗掉他们身上粘粘腻腻的东西,帮他们节约体力,更可以有效的防止冻伤。
就算是有充足的防寒工具,每天可以从军需官那里领到三个b类,三个m类罐头,还有自己煮出来的含有高热量高蛋白的浓汤,每天还要至少洗上一次“雪浴”,可是每天仍然有士兵双手或双脚冻伤,失去作战能力。
打过两次世界大战,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史密斯师长,清楚的明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作战,首先打的就是后勤补给。不能确保通畅的后勤补给线又孤军深入,一旦遭到中[***]队的全力反击,陆战一师很可能会在在盖马高原上,惨遭滑铁卢!
就是因为这种担忧,史密斯师长在陆战一师向背前进的时候,始终对后勤补给投入了相当的精力……在下古里重新修建道路,保证m-26潘兴式坦克能够通行,修建可供小型侦察机升降的飞机场。在十一月十九曰,史密斯师长更是以赌上自己军人前途为代价,在一个叫下碣隅里的小镇,派遣工兵部队用五台大型推土机修建军用机场,并开设补给站,储存大量军用物资。
面对史密斯师长一次次违抗将令,面对陆战一师这样的精锐王牌部队,就是在一只老绵羊的带领下,以蜗牛的速度向前爬,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将军,终于忍不住了。
阿尔蒙德将军,是美国陆军的将领,而史密斯师长,是海军的师长,双方虽然在官职上有着差异,但是在命令史密斯师长时,阿尔蒙德将军却总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既然电传命令无效,派参谋给史密斯师长送来命令书无效,打电话直接下令无效,阿尔蒙德将军,干脆亲自乘座直升飞机,飞到了陆战一师师指挥部。
“我也是一个军人,我清楚的知道你们陆战一师前面要通过的路段是如何危险,我也知道史密斯先生你是因为关心自己部队里那些棒小伙子们,才这样小心翼翼。但是我必须说,史密斯先生你真的是太谨慎了,谨慎得已经失去了军人应有的勇敢与坚强!甚至已经谨慎的失去了一个指挥官,应有的判断力!”
走进师指挥部,在房间里就剩下这两位指挥官开始密谈后,阿尔蒙德将军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指着史密斯师长在指挥桌上平铺的作战地图,道:“我知道这里环境很恶劣,你每天都有士兵被冻伤,大家都希望能够回家去过一个开心的圣诞节,可是史密斯先生你想过没有,以我们的装备和补给状态,每天空军都在大量空投补养物资,我们这些指挥官都要面对非战斗减员的状况,更何况是那些中[***]队?史密斯师长请你看看,他们这漫长的补给线,他们缺乏汽车,铁路线又经常被我们空军轰炸,不要说是基本的御寒物品,就连食品、药品和弹药,他们都无法保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潜伏在你们前面的通路上?”
“还有,”阿尔蒙德将军说到这里,狠狠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陆战一师是你的部队,你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一支王牌部队的作战实力。你认为以农民式的中[***]人,以他们手里那些顶多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水准的武器,和他们呆板的战术思想,需要调动多少部队,才能吃掉你的陆战一师?!”
面对阿尔蒙德将军的斥责,史密斯师长沉默了,阿尔蒙德将军说得没有错,以中[***]队的装备和补给状况,至少需要调动五倍以上的部队,才可能吃掉陆战一师这样一块硬骨头。换句话来说,中国部队,至少得投入十万人以上的大兵团,才能展开歼灭陆战一师的战役。
但是以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史密斯师长清楚的知道,那些军装上没有醒目的标志,以“志愿军”这样的名称来自称的中[***]队装备情况。
那些中[***]队,他们的后勤补给能力,甚至还达不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水平,他们的军装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岩石一样,在冰天雪地的盖马平原中,他们的大部队如果白天行动,这种强烈的视觉对比,可以让那些轰炸机驾驶员,在空中轻而易举的寻找到目标。
史密斯师长曾经看过空中侦察机拍到的中[***]队相片,那是一支连保暖棉帽都没有配发齐全的部队,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只能拿军用棉被裹在自己的头上,而他们穿的鞋子……史密斯师长真的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部队,在前面等着伏击他们陆军一师,那么这些中国人穿着这么单薄的胶底鞋,是如何在夜间温度会达到零下三十摄氏度的冰雪上生存下来的。
根据情报部门的预测,到了明后天,这片冰雪平原的最低气温,可能会到达零下四十度!中[***]人再诡异,他们也是人,他们缺乏必要的保暖器材,他们为了潜伏,不敢大量点燃明火,他们脚上穿的甚至还是单薄的胶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要趴在地上超过两个小时,就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他们更不可能支撑过如此寒冷,又是如此可怕的严冬之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作战地图,看着侦察机刚刚传送回来,在鸭绿江附近,没有中国大兵团活动的侦查情报,看着已经亲自跑到一线督战的阿尔蒙德军长,史密斯就是觉得自己的眼皮在不停的跳动,他就是觉得自己胸口发闷。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绝对不会明白,像史密斯师长这种身经百战,一次次陪着死神跳舞的人,就是在战场上,慢慢培养出来的犹如野兽般,对危险接近直觉的本能反应。
如果真的有几万名经历了战火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职业军人,潜伏在盖马平高原的某一个地方,静静等待着他们陆战一师踏进早已经准备好的死亡陷阱,那么在漫长的等待中,和这片冰雪天地皆然相反的,就是这些军人身上,那种压抑到极限,犹如火焰般炽热,已经腾腾上冒的杀气!
让史密斯师长不惜违抗将令,甚至是赌上自己军人荣誉与前途,在碣隅里修建机场,修建物资仓库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在自己的前方,那股越来越压抑的危险!史密斯师长更明白,一支军队的气势被一次又一次的强行压制,压抑到了极限,在战场上终于得到了宣泻点,在那些士兵身上绽放出来的,就是最疯狂的铁血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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