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王都司给咱们定下的计策,有什么理由自行违背?巡抚营又怎会来抢这鸡毛蒜皮的小功劳?”
魏永明板起脸喝斥了几句,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旋即带着所有人一起上山接应。
山路崎岖陡峭,刚爬了没多远,前方影影绰绰下来一支队伍,正是曹老六等人。
“六哥!”魏永明扶着一棵树喘了几口气:“山上什么情况?你们与贼人交手了么?”
“像是土匪火并,一拨往山下跑,另一拨在后面追。我带弟兄们上前一通乱战,杀了一些,还捉住了几个,其余都逃回去了。”曹老六意气风发的向后一招手:“把贼人带过来!”
五六个破衣烂衫的男子被推到近前,魏永明借着火把的光亮扫了一眼,正想要问话时,其中一名圆脸汉子气喘吁吁的抢先开口道:“听诸位话里的意思,莫非你们不是山上的好汉?”
“狗屁好汉!你没长眼睛么?”曹老六抬手在胸前补子上一拍:“咱们是济南府西城营,专程来剿灭那些小贼的!”
那汉子慌忙一抱拳:“原来是团练的爷们儿,得罪了。只因山里有许多贼寇扮作民团模样,我们先前便是着了道才被擒上山的。刚才混乱之中无从分辨,所以不得不问个明白。”
“被擒上山的?你是什么人?”曹老六粗声粗气的讯问:“我们魏副营总在此,你老实讲说清楚,不得有半句虚言!”
汉子没在意他的厉声威吓,冲魏永明拱了拱手:“魏营头辛苦。在下泰安府泰安县巡检郭大胜,危难之中幸蒙营头与弟兄们搭救,不胜感激。”
“好说。”魏永明微微一点头:“巡检老爷远道来此有何公干?又怎会为山贼所擒?”
“说来惭愧。”郭大胜扭头看向旁边一个神情委顿的年轻人:“这位是我们知县吴大老爷的侄表少爷。咱弟兄奉大老爷之命护送他去往济南,不料昨天在途中遇到那伙贼寇,被连人带行李掳到了山上。”
“噢?这倒怪了。”魏永明稍一思忖:“从泰安出发,径直向北便能抵达济南,何须大老远绕行此处?”
郭大胜答道:“营头有所不知,表少爷是从江苏老家坐船来的,我们先去东昌府接了他上岸,走这条路到济南最为近便。”
“原来如此。贼人抢走行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捉你们上山?你们又是怎样逃出来的?”
“贼寇想要绑票勒索,可是问清我们的身份后又犯了犹豫,有的主张放我们下山,有的主张杀我们灭口,就这样争执了两日。”
郭大胜说着叹了口气:“大伙担心夜长梦多,于是伺机杀了看守的喽啰逃出山寨,可是没跑多远就被贼寇追上,多亏营头手下及时赶到才得以活命。”
“我明白了。”魏永明看看几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皱眉道:“诸位能逃出来固然是件幸事,可是这么误打误撞的一闹,只怕让贼人有了警觉,坏了我们剿匪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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