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人,有没有想我哇……”大门刚刚打开,一只体态略显丰满、比我矮小半头的女娃儿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一口略带中国南方口音的汉语普通话。
“当然想了,按照原定行程,我今天该在苏黎世的公寓里倚沙发看动漫的。”许久不曾讲汉语的我停顿了一瞬才进入姐妹日常聊天的状态。
“姐姐的德语水平那么烂,还喜欢呆在苏黎世。”她摇着我撒娇,“是格拉芙阿姨告诉我的,姐姐不要生气哦。”
“我出生在苏黎世嘛,恋旧不行呀?再说了,车库在那边,跑运输方便。”抚摸着妹妹的肩头轻轻推开她,我上下打量这个阔别许久的可人儿。
白皙的脸蛋儿,蓝色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大波浪金色长发,完全是欧裔拉美姑娘的标准外貌啊。若非脖颈一侧有颗黑痣和父亲一模一样,我甚至都会悄悄怀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公的事情……
“晓雾,你若是把头发染成浅灰色,倒是很对得起你的名字。”
“如果姐姐大人愿意陪我在香榭丽舍大街逛一天顺手给我买点什么当生日礼物,倒是可以把头发染成姐姐喜欢的颜色。”
“为什么说是我喜欢的颜色,我是说灰色和你的名字相映成趣。再说了,刚从热那亚交货回来,你倒是让我休息休息。”
我一边慢悠悠和妹妹肩并肩地往里走,一边聊着天。
按父母的说法,这里确实是我的家:莱芒湖畔的一套老式庄园,院子很大,位置也比较僻静,距离市中心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听妈妈说,我在不到一岁的时候就离开苏黎世的产科医院回到了这里,直到十七岁——准确地说是十六岁半的时候前往日内瓦读大学。
“姐姐,你不会真的开着你那空空如也的卡车回来的吧?”晓雾打断了我的思绪,“奶奶告诉我说,你绝对干得出这事儿。”
“那当然,我想早点见到你啊。而且过几天有从洛桑出发的运输任务,可能要去克里斯蒂安桑。还有,那东西不带挂斗的时候叫牵引车,不叫空卡车。”
“哇,你要去北欧送货?带上我带上我。”晓雾停下了脚步,转身拦住我,“好姐姐,姐姐大人,你不会拒绝的吧?我,暑假前也就是六月去学校报个道就可以,最近其余时间都是网课和电子作业,跟着姐姐一路看风景和写作业,就不会孤单嘛。”
“你们拉丁美洲的学生就是这样考上世界一流大学的?”我揶揄地看着她。
妹妹比我小三四岁,出生和成长在大西洋彼岸的卡宴城,法理上来讲是欧盟及法国公民。借着合作培养的教学计划,她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本科最后两年在索邦大学就读的资格,这也是她回到欧洲、回到洛桑的直接原因。
“法国姑娘从来就很聪明的,”晓雾又抱住了我的脖子,“就像姐姐这样的瑞士姑娘从来都很勇武一样嘛。”
“行了行了,”我又一次轻轻推开她,指了指早已跑到小花园里的猫儿,“别拍马屁,这几天表现好的话,我就带上你——如果你运气好到不会被帅哥警察拘捕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妹妹不明所以,瞪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就把热那亚陷车、挑逗克里斯等事情前后详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样子啊。那,后来姐姐举报道路管理部门了吗?”
“回来的路上,我抽空打了个投诉电话,直接报上了爷爷的大名。”
“欧洲最大的运输公司总裁的孙女现场投诉道路失修导致安全隐患,是不是有点动静太大了……”晓雾想了想,“那个告姐姐黑状的工人会怎么样呢?”
“他只是一位工人,举报我携带武器入境也并非凭空捏造,所以随他去吧。反正,不认真修路,被罚薪的是他们。”
“这倒也是……那姐姐说的十一颗子弹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啊,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情绪镇定头脑清楚而已。”我用左手在腰间的枪套上比划,“意大利警方列装的是贝雷塔92手枪,通用十发容量的弹匣,再加上枪膛中还有一发,所以是十一发。”
“原来这样,姐姐果然厉害呢,”晓雾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说到这里,在卡宴的时候,我缠着爷爷教我射击,他让我回来以后找你学。”
“爷爷说的?那他和奶奶回洛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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