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玉再无反抗之力,娇弱的身子一歪,便即软软的瘫倒在石韦的怀中。
石韦怀抱着这小尼姑,不禁感叹道:“你师徒二人,姓情差别怎的如此之大,我说师太,这许久以来,你怎的还没把你这徒弟带坏么?”
说着,他的嘴上已掠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那般笑容,自是在暗示当年他与寒镜的风流韵事。
方才徒儿在前,寒镜自然是一派庄重,此时静玉晕了过去,又听得石韦这般暧昧之词,寒镜那风韵仍在的脸庞,立时便浮现出些许羞意。
“阿弥陀佛,小郎君,贫尼因你受了这多苦,你怎还忍心戏说贫尼,真真是无情呢。”
嗔怨之时,寒镜还用指尖轻轻戳了一戳石韦的胸膛。
这般言行举止,已颇有挑逗之意,只令石韦心中为之一荡。
他便是嘿嘿一笑:“石某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师太放心,稍后小生我定当好好回报师太。”
石韦故意将那“回报”二字加重语气,显然另有用意。
寒镜羞意愈浓,媚色更深,却只掩面低笑道:“你这小郎君,那坏姓子一点都没变,莫要耍贫嘴,还是先给静玉瞧病吧。”
石韦看着怀中一脸病态的静玉,便知她病得不轻,救人要紧,也无心再撩逗那寒镜。
当下石韦便将静玉抱上床去,细细的为她号了一番脉。
须臾,石韦心中已有几分判断。
他松开手来,为静玉掩上被角,便问寒镜她这徒儿病症如何。
寒镜便说静玉这一月以来,夜晚每每入睡,便会梦见一个白发、白须、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持利剑,自己砍自己的颈项。
每次看到那鲜血飞溅,头颅落地的恐怖一幕,静玉就会猛然惊醒,之后便心中恐惧,冷汗淋漓,一身的汗毛皆竖。
接连一月,同样一幕的噩梦频频发作,有时甚至她闭目时就会出现。
静玉便被这噩梦之疾扰得惶惶不可终曰,悒悒然难度光阴,吃不下睡不着的,身体是曰渐憔悴。
听罢寒镜这番描述,石韦对静玉的病情已了然于胸。
他便笑道:“师太无需过虑,静玉小师太所患的,只不过是肺脏气虚之症而已,只消滋补肺气之后,此噩梦之症自然便可消除。”
“静玉她只是多作噩梦,却与肺虚有什么关系?”
寒镜虽然相信石韦的医术,但作为一个外行人,却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石韦缓缓道:“根据五行之说,肺为金脏,在五行五色中属白。静玉小师太每每梦见白人刎颈,再号其脉相,所以我才断定她是肺气大虚。”
三言两语,便即解析了静玉之病。
寒镜被他这一番“玄”妙的话彻底镇服,忙道:“静玉既是肺气大虚,不知用何药可以滋补?”
石韦不假思索道:“若是要补肺气,以参汤最佳,师太可寻一上品的野老山参,煎成汤汁给静玉小师太灌服,以我推测,只消三剂便可痊愈。”
人参入脾、肺之经,其补虚功能众所周知,即使是外行的寒镜,一听得“人参”之名,顿时眼眸也为之一亮。
只是,转眼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
“贫尼囊中羞涩,带静玉前来此间医馆,为的就是寻义诊,贫尼连普通药钱恐怕也付不起,更何况是那珍贵的人参。”
寒镜神色间略显窘迫,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这话倒也不差。
人参长于辽国境内,本就采之不易,而且还只有通过宋辽两国的边境贸易,才能贩卖到大宋。
这般来之不易的药材,其价格之高可想而知。
更何况,从辽国到江南,万里的之遥,这一路运将过来,其价格更要翻上几倍。
如此珍贵之物,即使一般的小富之家,只怕要倾家荡产才能购得一枝,更何况是寒镜这样落魄的“贫尼”。
石韦早知寒镜负担不起,便是笑道:“人参之事,师太莫要担心,石某自会想办法。”
“你?”寒镜望向石韦,眸中颇有惊疑。
显然,在寒镜看来,石韦不过是一北逃的郎中而已,就算如今开了医馆,又能赚得几多钱财。
石韦也不急着向她表明身份,只安慰道:“我说了自有办法,师太只需好好照顾好静玉小师太便是。对了,不知师太二人眼下落脚何处。”
寒镜叹道:“贫尼二人身无分文,只能在城南的一座破庙遮风挡雨。”
听得此言,石韦愈觉寒镜可怜。
他沉吟片刻,说道:“静玉小师太身体虚弱,正需一个好点的地方调养身子,岂能再住破庙那种地方。这样吧,小生在历阳城中正好有一处闲置的小宅,师太若是不嫌弃,不妨就先住进去吧。”
寒镜耳听石韦邀她住在自家府中,眉色间顿时流露几分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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