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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如何能不震惊。
这位县令大人明明记得,他一早命捕快们前去捉拿石韦,而他那宝贝外甥马勃听到消息,还自告奋勇的带队前去。
辛夷自以为,眼下这个时候,那石韦早就应该身在大牢中,正受着自家外甥的折磨。
可是,他为何会出现在官驿之中?他是怎么逃出的抓捕?他又是如何通过门口守卫的盘查?
惊骇之下,辛夷连忙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这年轻人,正是他要“牺牲”掉的那个小郎中时,整个人吓得后退三步。
石韦的气势却咄咄逼人,上前一步,冷笑道:“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石某好歹也是你辛县令你香火不断的恩人,怎么,辛县令你报恩的方式,就是把我关进大牢吗?”
这几句淡淡之词,却将辛夷呛得满面通红,吹胡子瞪眼的,吱吱唔唔半天反驳不出一个字。
尴尬了一刻,他恼羞成怒,忽然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将这歼细给本县抓起来。”
馆驿中大部分的仆从,都是当涂县衙门属下,辛夷这般一发话,五六号人一窝蜂的便围了上来,作势就要将石韦拿下。
这个时候,陆玉竹换了衣服,方自回到外堂,见得此状,柳叶弯眉立时一凝,清喝道:“你们想做什么。”
先前陆玉竹已来过一趟,那些仆人们倒是识得陆玉竹的身份,这般被一喝,便不不敢再乱来。
倒是那辛夷未曾见过陆玉竹,眼瞧着一名年轻女娃,竟敢在他的地头指手画脚,不禁怒斥道:“哪来的丫头,敢管本县行事,滚开一边去。”
此言一出,石韦的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周围的那些下人们则是吓得神色大变,一名下人忙是凑近辛夷,低声道:“辛大人,这位可是府尹大人的千金。”
辛夷那一张嚣然的脸,瞬间僵固。
他也曾打听到陆府尹此来巡视,是带了自家千金随行的,但这些天来他一直不曾见过,怎想到会在这里,以这般方式撞见。
最要命的是,自己方才竟还以那般无礼的言辞喝斥了人家。
此时的辛夷自是懊悔无比,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惊怔了一刻,忙是堆出一副笑脸,拱手一揖,满面愧然道:“下官不知是陆小姐,适才言语冒犯之处,还望陆小姐恕罪。”
陆玉竹冷视了他一眼,拂袖道:“罢了,不知者不罪,你且让这些人退下吧。”
“这个……”辛夷面露难色,讪讪道:“陆小姐不知,这小子是勾结敌国的嫌犯,下官必须得将他缉拿归案。”
陆玉竹白了他一眼,不悦道:“辛县令,此人分明是我父亲请来的贵客,什么时候却成了勾结敌国的嫌犯?你可要查清楚了,莫要抓错了人。”
“府尹大人的贵客?”
辛夷脑袋如遭重锤一击,震骇得嘴巴都缩成了圆形,两眼中迸射着匪夷所思之色。
他看看一脸淡然的石韦,再看看目光轻蔑的陆玉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石韦却走上前来,淡淡道:“辛大人想来也是为了公事,这样吧,我不妨先让辛大人抓回牢里坐几天,待辛大人查明真想之后,再还草民一个公道也不迟。”
石韦这叫以退为进,故意让那辛夷难堪。
一听此言,辛夷惊怖的脸上转眼堆出谗佞之笑,忙是摇手笑嘻嘻道:“误会,一场误会而已。我就说嘛,石郎中是一副菩萨心肠,是咱当涂城人人赞不绝口的名医,怎么可能是叛国的歼细,定是有人故意诬告。”
顿了一顿,他又神色肃然,拍着胸脯道:“石郎中你放心,我立刻回去派人查派,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抵毁石郎中你的名誉,到时候我定不轻饶。”
这辛夷不愧也是官场的老手,见得石韦攀上了陆小姐这座靠山,立时便改口换颜。
“辛县令素来公正严明,咱们当涂县百姓谁不钦佩,那就烦劳大人一定要查出到底是哪个‘歼险小人’想要害我,好为草民审张正义,恢复名誉。”
石韦一副敬仰之状,但口中那“歼险小人”却故意加重了口气,明显是讽刺辛夷本人。
一介草民,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讽刺一方县令,辛夷心中自是相当的恼火。
饶是如此,他却不敢稍有表露,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了这口气,还得赔着笑道:“石郎中放心,为明煮持公道是本县职责所在,我就这去调查,就不打扰陆小姐和石郎中了。”
辛夷颜面扫地,只怕再逗留下去就要无地自容,忙不迭的抹着一脸的冷汗,匆匆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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