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里说着,对面走过来了一个人,长相清秀斯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走路从容不迫,神态从容,走走停停,不时看向周围。
真眼熟,好像老熟人一样!这是王恒岳心里冒出来的第一想法。
怎么回事?这人,这人好像自己真的很早就认得了。可在脑海里搜索半晌,却实在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那人在一张军政府的布告前停了下来,看的非常仔细。王恒岳也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长官不爱其身,战士不爱其命,闾阎不惜其力,则革龘命可成,民政可立。愿我四万万人共勉之”那人在那念着一遍,随即似在那自言自语:“有对有错。闾阎当不惜其力,战士也当不爱其身,但长官又怎能不爱其身?军官都使光了,谁还来继续指挥打仗”
这话传到了王恒岳的一干人耳朵里,黄子煊有些恼怒:“混帐,什么东西,竟然反对军政府布告,恒帅,这人无礼,我去把他抓来。”
“放肆!”王恒岳瞪了他一眼。
不过有些好奇,这人也倒真的是胆大,自己眼下在荣县等地声望一时无双,这人却居然批评起自己的公告来。
朝马啸使了个眼神,马啸会意,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便装,走到布告之前,也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只当顺口问道:“先生,我倒觉得这长官不爱其身很是要得。当官的勇猛善战,岂有不ji励士兵舍社杀敌的道理?”
那人微微一笑:“谬矣。军官的责任是什么?是如何指挥好部队打赢仗,军官先阵亡了,谁还还指挥作战?部队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马啸一时语塞,可还是有些不太服气:“这也未必见得。程家场一战,恒帅亲临前线,双枪弹无虚发,这才ji励士卒奋发努力,击毙端方于阵前。”
“恒帅?”那人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军政府的都督王恒岳吧?王恒岳勇则勇矣,但谋略尚缺。”
这话说的马啸也有些不大乐意了:“恒帅设计引端方入伏,这才有了程家场大捷,如何说谋略还有欠缺?”
“这样的计谋也只有端方那种人才能上当,若当初是朱庆澜在那指挥,绝无成功可能。”那人微笑着道:“若当初荣县才遭围困之时,王恒岳分出一支精兵,延中兴场、中和场、苏码头、铁庄堰、煎茶溪、秦皇寺一路打下去,这几处清兵力量薄弱,又是粮道运输根本,清兵如何敢不救,荣县压力岂不大减?”
马啸在那想了一会:“若清兵分兵救援如何?”
“倒打回来!”那人想都不想:“从秦皇寺倒打到中兴场,荣县再以主力,倾全部力量打击,如此不要说解了荣县之围,就算要打败清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好,好,这可比王恒岳的办法管用多了!”
后面一人忽然大叫起来。
那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轻人大步迎来,走到面前就对那人敬了一礼:“在下中华革龘命军政府都督王恒岳!”
那人倒是一怔?
王恒岳,军政府的都督王恒岳?
“失言,失言,信口胡诌,当不得真,战场局势瞬息变化,原不是我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可以理解的。”那人只有短暂错愕,随即不卑不亢地说道。
王恒岳连连摇头:“哪里是什么纸上谈兵?先生金玉妙言,比王恒岳要高明上百倍千倍,冒昧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姓蒋”
一个姓才出口,王恒岳忽然灵光闪现,一下大声叫了出来:“蒋百里!”
这一声叫,不光把马啸几人吓了一跳,连那人也彻底怔在了那里,好半晌才道:“百里是我的表字,在下蒋方震,不知都督如何知道?”
此时的王恒岳脑袋里乱成一片。
蒋方震,蒋百里!
都说老子是战神,可眼下真正的“军神”就站在自己眼前了!
我的亲娘老子,怎么把这么个宝贝送到自己面前来了?
“恒帅”边上的马啸捅了捅失神的王恒岳。
恒岳这才回过神来:“在下,这个,那个以前先生在赵尔巽幕府担任过督练公所参议,后来那个赵尔巽调任四川总督,我听他说过你。”
蒋百里半信半疑,自己的确在赵尔巽那做过,可就凭赵尔巽说过自己,这位都督就能一眼认出?
王恒岳也不多话,一把拉住了蒋百里好像个宝贝似的不肯放手:“走,到我的家里我们仔细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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