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多无廉耻之辈,男女搂抱,袒胸露肩,不可教化。”马维骐听到了孙女的话,大是不屑:“述之虽然久居海外,但终究是我中华子民,焉能学洋人的那些东西?”
马韵欣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公然和爷爷争辩。
马维骐随即问道:“述之在海外呆的时间长了,敢问述之,若朝廷和洋夷战端再起,胜算几何?”
这可太抬举王恒岳了,马维骐堂堂提督,却和一个小小队官讨论此事。
王恒岳也没有心理准备,在那考虑许久:“没有胜算。”
“没有胜算?”马维骐想不到王恒岳说出这话来:“我也和法国人打过,不过如此而已。况且朝廷如今如此重视新军,大量购买武器,聘请洋人教官,各省无不呈现欣欣向荣之态,何来没有胜算一说?”
“局部或许能打一两次胜仗,但从整体来说必败无疑。”王恒岳也不隐瞒自己心里想法:“打仗不是说有多少新式军队就行的,打的是一个整体国力,我国国力不如人,朝廷又......这个军门心里有数。如今军队虽有改观,各地纷纷编练新军,大有起色,但我们在进步,别的国家也在进步,而且步伐迈的要比我们大。”
“不要擅说朝廷。”马维骐叹了口气:“你在国外住的久了,想也接触到了不少革命党的思想,难道你也以为只有革命党才能挽救大局吗?”
“革命党也不行!”
王恒岳的话让马维骐吃了一惊。王恒岳淡淡地道:“革命党这也鼓动起义,那也鼓动起义,但手中却没有一点正规军事力量,无非就是策动青年学生、新军中同情者而已。即便以后能够侥幸成功,但各地大员都有各自打算,焉会听他们的?”
马维骐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孙文呢?这个人听说现在闹得很厉害。”
“孙文?”王恒岳撇了下嘴:“他就是手里没有军事力量的典型代表。”
马维骐一笑而道:“那依你之见我国应当如何?”
“这不是恒岳可以说的。”王恒岳尽管心里有一肚子的话,但要当着一个满清大员之面说出,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正在那里说着,忽然见到赵尔巽的随员匆匆进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在赵尔巽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赵尔巽顿时面色大变,呆若木鸡,过了会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潮流马维骐这边走来。走的急了,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急忙站定,步伐更快。
拉马维骐到一边,王恒岳特别注意到马维骐也是面色骤变,老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王恒岳心中却是大喜过望,只看这两人表情,再算一下时间,他再明白不过发生什么事了。自己为了等这一天,也算得上做足文章了!
赵尔巽和马维骐两人相对哭了一会,走到克莱曼那,只见克莱曼目瞪口呆,急忙让乐队停下。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赵尔巽痛哭流涕,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着道:
“我大清国圣母皇太后和皇上,晏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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