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植之连忙出声,他没说完的话也是如此。才从朝西城过来,他身上还带着一小瓶校长的搓澡泥。
虽然不多……校长那般美貌可人,即便天天泡在水里,能有多少脏东西?加上上回毫州用了一罐,这一点点已经是最近最后的存货。
不过校长的东西,有就行。
陈植之仗着自己手里还有校长浴泥就道:“反正都这么大了,已经阻碍夫人行走生活,也害家人害怕担心,不如一刀!”陈植之扯了任棠过去,指钟氏脖子上与瘤子连接处讲:“一刀下去,我倒是要看看这瘤子里是什么东西。”
“对!”钟氏也是如是说,看向任棠祈求道:“还望少侠帮忙,这瘤子苦我久已,我也想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下把任务交到了任棠手里,任棠低头看瘤子,再看那妇人钟氏,脸突然青了,扯了陈植之到一边,面有难色说:“植之兄,那瘤子那样大,半边脖子都给吞了,一刀下去,扈夫人即便性命得保,也是痛不欲生啊!我……”
他难受了一下,小声讲:“我实在下不去手啊。”
“你下不去手。”陈植之指了下自己又指曹居白说:“我们俩来动手,就不是一刀了,是好多刀,慢慢割,你担心扈夫人痛苦,可说说究竟是你动手来痛苦,还是我们俩动手来更痛苦?”
“我觉得……”任棠话不说完,回头看向扈夫人,又把她脖子连接处打量好久讲:“我若要动手,扈夫人需坚定不移,绝不动摇,不然一刀下去,差之毫厘就是生死啊。”
“任少侠只管动手,我心意已决,绝不会动的。”扈夫人闻言,闭上眼睛,头摆过去说。
但毕竟是一刀下去贴着脖子切,任棠还是犹豫,边上曹居白看不惯了,跳出来说:“青云啊,你且不闻,丈夫重义,妇人重情。从来心狠,妇人远胜男子。前有吕雉制人彘,后有……”
曹居白居然又跟大家讲了个女野人的故事。
还是讲是他跟他师父,一块在赣南边区寻觅名贵草药的时候,路过海边,看到一条船上下来个半人半鬼模样的野人。
大家都很惊讶,野人却说他是海上做生意的商人,早年欲往三佛齐,路线应该是南行三日再转东,结果遇到大风,才南行两日半就转了东向,赶紧调整航道也已经无力回天,一路吹到礁石上,船尽碎,独此人靠一个木板独活。
漂到一个小岛,登岛后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条小径,看着像是有人,男人走去发现一个石室,而室内住着一个女野人,身无片缕,言语不同,但看到他非常高兴,扯着他来到石室,与之相处,夜里同寝,白天妇人独出,到晚必归,带许多味珍异果与男人共食。就这么过了七八年,生三子。
后一天,男人散步到海边,忽然看到船,招手喊过来后,发现船主还是旧相识,于是被带回来。
船才离开小岛,就见小岛上,妇人奔走哭嚎,喊了许久发现男人不会回来,就回去取了三个孩子过来,对着男人,当着他的面给生生生扯开弄死了。
讲完,陈植之看他,点了点头,讲:“曹居白你很爱说故事哦。”
“啊。”曹居白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问:“有趣吗?”
“很有趣。”陈植之再点头,然后讲:“以后不要再说了。”
讲完,他转身握住任棠手,并从衣服里取出他最后的校长体垢道:“我带了药,能及时止血。青云兄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一刀过去!”
“那怎么好?我实在是不能……”任棠摇头道,转身拔剑,突然对着那妇人脖子便是一下。
青白剑光闪后,只听到咔嚓一声,如若霹雳的巨响,那瘤子落地分成了四瓣,里头……
跳出来一只大猱,左右看了一圈,它转身就要跑,还是陈植之这种事经历多了,连忙大叫:“青云兄,抓住它!”
任棠也是对他完全信任,飞身一扑就把那要逃走的大猱给扑住了。不过他扑住之后暂时没人过来帮忙,他得独立继续扑住那毛茸茸的大猴子。
这边钟氏伤口老大,又是在脖子上拼了命地出血,陈植之赶紧地扯了自己一片衣服下来,把手上的药全倒在衣服上了,摸匀了,一块衣服跟一整张膏药一样,贴到钟氏的脖子上去,他还上前压了一会伤口,这才总算是暂时止血,逃过一劫。
不过,就那么一小会的时间,钟氏也出了好多血,半边衣服都给染红了,坐在椅子上长喘气,整个人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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