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溟饮酒轻笑,眼睛看着酒,眯成一条缝说:“龙王不都爱吃童男童女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埋头吃龙虾的白焆忽然抬眼看他,闷着头讲:“龙王你这样不是好人。”
“龙的善恶岂能与人一般?”高溟说着,眯眼给陈植之倒了一杯酒才接着说:“人的善恶又岂能与猪狗一般?是吧?植之兄。”
“龙王说得自有你的道理。”
陈植之饮下一杯高溟敬的酒,发现他的发型有特别之处,他上半边脑上的头发梳很整齐在头顶结了个发髻带着金冠,但下面的头发垂到身后,鬓角额边还各有两条顺滑不乱的长发垂在脸旁,除此之外他额头上两头还有两条很是细小的发在两个角上打了个小圆圈,像是很特别的刘海,但陈植之直觉觉得那该是他的龙角。
高溟见他观察自己,也不气恼而是坦然说:“我额上的发是我的龙角,额边鬓角这四条则是我化龙时的龙须。”
“真是长了见识。”陈植之讲:“谢谢龙王。”
高溟摇头,轻笑一声道:“不用谢我,我诚实告你只因我乃北海龙王,北方大神,给人知道龙角龙须又如何,世上能治我之人几乎没有,天庭玉皇于我而言也不过如此。”
他这个对话方向很好,陈植之这里刚好有关于龙的案子就出言问他:“龙王大人,您们龙界,你最厉害了是吗?”
以为答案是“是!”结果答案是:“那肯定不能!”
讲完,高溟给他画了个天朝神州地图,画好之后以黄河后端为一条线,鄱阳湖到琉球岛亮点为另一条线,一个x的把天朝给分了一下,随后对陈植之讲:“你看看,以此为海域划分,这是东海。”
他指的是这个x的东边部分,也就是上起胶州半岛下到琉球海峡那一大块。然后再指东海以下,就琉球岛琼州岛的老大一块,说:“这是南海。”
“您的北海?”陈植之问。
高溟好像难过了一下,手指移到那很小一块的渤海湾说:“这里。”
他地盘好小,所以……
“咱们天朝地界,没有西海,青海湖的老黑龙一定要说自己是西海龙王。”高溟笑笑,摇头说:“让他去说,根本不是一回事对吧?”
“那南和东?”陈植之试探问。
高溟长叹一口气,道:“肯定是比我强悍无疑,唉……不说他们。”
跳过了不开心的人,高溟道:“龙在阎浮提五十七亿,于翟陁尼不降浊水,于弗姿提洲不作雷声。此是龙,龙是龙。”
龙王是龙王,这是他没说透的话。
凭此一句,陈植之料他感应而来,便一秒钟都没耽搁,直接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再爬起来讲:“城南五十里处,陈实园子里古井中的毒龙,还望龙王给个说法?”
“水深东西不好拿。”
高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没喝,发光的银筷子在酒杯里转啊转,转了好几转,杯子里起了漩涡,转着转着,那一杯酒却转没了,他待到酒没了,抬眼看陈植之说:“水干了不就好拿了。植之兄隔二十日再来吧。不过……”
“龙王吩咐。”
“拿了东西,请毒龙出来,可得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高溟站起来,捋了捋他鬓边长发,轻笑一下,转身出门,陈植之赶紧追过去,只看到一阵青云,听到一句留言:“出龙之日记得给我带上一壶好酒,一叠老醋拌蒜末。事成之后,予你三次,唤我名号,定当为陈兄效劳。”
“一壶好酒,我明白,这一叠老醋拌蒜末是个什么道理啊?”白焆问陈植之,陈植之摇头,随后他看了看身边桌上干掉的酒杯,忍不住又看了眼窗外忽然变得发白的太阳。
白焆问他:“公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龙王说等二十天。”陈植之道:“就等二十天。”
等了二十天。
转眼要到千秋节,宋州城还没下过一场雨,顺和集边的河床都干了,发白的日头晒得人不想出门。
任棠顶着烈日起马出城,往南奔赴五十里,到了陈实的院子。他进院子,对面有个少年正出院子,一身白麻,是个孝子。
任棠停马问他:“你是何家少年,怎么这般模样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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