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主簿房。
牛奇清和杨元二人端着茶,坐在一起,瞄了一眼吴骥的桌子,上面堆满了账本,厚厚两摞,格外显眼。
二人相视一笑,喝着茶,议论起来,话里颇多瞧不起。
“你说,他今儿会不会来?”牛奇清呷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问一句。
听他的语气,根本不需要回答的,他把答案已经蕴在其中了。
“我估摸着,他是不会来了。”杨元得意的一笑,指了指两摞账本:“这么厚的账本,莫说三天,就是十天,能不能完成,还在两说呢!”
就在二人议论之际,原本坐在一旁,自顾自喝茶的皇甫嵩耳朵动了一下,眉头微微一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瞄了牛杨二人一眼,再次归于沉寂。
“砰!砰!”
脚步声响起,落地极轻,很是无力,这是吴骥的标志脚步声。吴骥就那身板,没甚力气,他走起路来,很是无力。
“来了!”牛奇清略显意外,他适才料定,吴骥是不会来的。
“来了又能怎生了?”杨元一点也不在乎,裂着嘴角:“还不是丢人现眼!”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吴骥的声音响起,一头扎了进来,目光在牛杨二人身上一扫,颇有点玩味。
“就说你了!”牛奇清人如其姓,真的很牛,一扬脖子,一挺胸,得意洋洋的道:“你要是不能算完账,就得滚蛋,那还不是丢人现眼?”
“牛奇清,给你个忠告。为人莫把事儿做得太绝,话说过了头,那是自讨苦吃!”吴骥目光在牛奇清身上一凝,冷冷的道。
“哈哈!”牛奇清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可笑的事情,仰首向天,大笑起来:“是不是说过了头,三曰后自有分晓。昨儿不算,让你无话可说,输得心服口服!”
“不必等到三曰后,今儿就有分晓!”吴骥信心十足,来到桌前,把算盘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
皇甫嵩原本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儿,目光在算盘子上一凝,眉头再次掀动,颇有些惊讶。一双眼睛在算盘上不住打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
“你弄了一个破玩意,又能怎生了?”杨元一点也不在乎,接着嘲笑吴骥。
吴骥不去理睬他们,拿过一本账本,翻了开来,左手翻动账本,右手拨动算珠,发出“啪啪”的响声,格外清脆动听。
“故弄玄虚!”牛奇清扯扯嘴角,悠闲的喝着茶。
杨元更是连话都省了。
吴骥一页一页的翻着账本,右手不住拨拉算珠,“啪啪”声清脆,而又连绵不绝,一时间,整个屋里全是算珠的声响。
皇甫嵩眼中精芒一闪,好象利剑一般,一闪即隐。吴骥埋头算账,也没有发现。
一本厚厚的账本,吴骥没用多大功夫就翻完了,拿起毛笔,沾了墨,在账本上写下数字,放到一边。
皇甫嵩站起身,来到近前,拿起账本,翻看起来。翻了几页,露出沉吟之色,微一思索,拿起算筹,不住摆弄起来,一边摆弄,一边翻看账本。
牛杨二人看在眼里,不由得轻蔑一笑,坐着喝他们的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吴骥甩甩手,再拿过一本账本,左手翻账本,右手拨拉算珠。这次,算珠拨拉得更快了,响声连绵不绝,紧凑有致,这是吴骥越用越熟练的原因。
现代人,除了那些老古董外,不是用计算器,就是用电脑,谁还会去用珠算?是以,吴骥虽然会,却是多年未用,有些手生了。随着运算的越多,越来越熟练,右手拨拉起算珠,动得飞快。
皇甫嵩停下手中的算筹,打量一阵吴骥,眼里露出惊讶之色,有些难以置信。
牛杨二人看见吴骥如此专注,有些拿捏不定了,牛奇清压低声音,问道:“他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几下子?”
杨元打量着吴骥,也是拿不定主意:“故弄玄虚吧?兴许,可能,应该……有几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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