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太监跟着蜜蝶先后到了七个路口,每个路口都有人在蹲守,第一个路口是个放羊的羊倌,第二个路口是一对卖热茶的父子,第三个路口是个算命的先生,第四个路口是个歇脚的赤脚医生...七种人在七个路口,并不显眼,但他们都是东厂的太监,乔装打扮后,在此等待钱通,每一个都是先天武者,手上沾满了鲜血,就像饿狼,盯着过往的羊群。
钱通混迹商界多年,不单单是靠着敢打敢拼的胆识,更有着过人的眼力,和谨慎的性格,他在出发时,先是假装独自一人出发,虚晃一枪,在走到城外密林附近时,借着解手的机会,进了密林,与事先安排好的替身互换,从另一侧回了白石城,而替身则是继续赶路。返回白石城的钱通分别以名下钱庄,本地商人,及外来做生意并准备返航的商队,三种途径组建商队,前往各个城镇,三个商队的意义,就是掩人耳目,让钱通能够变化身份,将名单送入明华城。他易容后混进其中一支商队,走到路口时,遇见一算命先生,大乾国百姓普遍信命,遇见了便是有缘,几个东家纷纷找算命先生看手相,钱通跟着往前凑了凑,他敏锐的发现,算命先生的手掌上有着一层老茧,虎口处有伤痕,指头也较寻常人粗,给人看手相的时候,食指和中指有意无意的在那些东家手腕神门穴处停留,钱通立马猜到这算命先生是在找人,至于找的人是谁,那多半就是他钱通,好在钱通这一次打扮成了一个车夫,找了个理由,没有和算命先生接触,商队过了路口后,钱通越想心里越没底,干脆在夜晚众人入睡时离开队伍,走老林子找到了另一支商队,在得知那一队人走到路口时,遇见了一个放羊的羊倌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于是钱通决定转为单独行动,到附近镇子上转变身份,并排手底下人回到车队伪装车夫,说是伪装并不准确,因为钱通原本就易容成了那车夫的样子,他才是伪装者,而车夫一直是真的。
“启禀大人,路口一共经过两只商队,另有四名独行者!”在一个路口,算命先生正恭敬的对着便衣太监和几个黑衣人,汇报这几日路口的通行情况,“嗯,你继续盯着,找到钱通以前,绝对不能松懈!”便衣太监说罢,一摆手,朝着身后一众黑衣人道“其他人,跟我追!”这些黑衣人身上携带着一种名叫涎天香虫的虫子,母虫体型较大,有猫眼那么大,六条金色小腿,顶着圆圆的肚子,整体颜色暗蓝,背上有四瓣花瓣的白色纹路,善飞,而雄虫体型很小,和蚊子大小差不多,肚子细长,整体淡黄色,六条腿是银色的,雄虫耐饥渴,但不喜奔走,若是停在树叶上,就会将自己挂在上面,吐丝结茧,直到被饥饿唤醒,涎天香虫不论雌雄,头顶皆有尖角且有剧毒,食肉,捕猎或者被激怒时,尖角变成红色,并通过尖角刺伤敌人作为攻击手段,如果雄虫在附近,雌虫就会有所感应,根据雄虫方向不同,位于不同位置的花瓣纹路会出现金色闪光,涎天香虫通常被饲养用于跟踪,不到半日,便衣太监带领的这队追杀者,已经杀死了五只商队的所有人,如今只剩下通过算命先生这个路口离开的两队人。
算命先生看着便衣太监离去的方向,回想着那两支商队,其实他们人很不错的,不但给他留了干粮和水,甚至有个东家还给他留了点碎银子,临走时那一句“借你吉言。”让他此时更加惆怅,他并不喜欢杀人,可他没得选,那一句“此去一路平安。”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深深吸了一口气“唉,人各有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到底打扮成算命先生的东厂太监,也不过是个苦命人,每次出任务前,都会给自己算上一卦,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拯救不了,何况别人。
一条不算平整的土路,拉成一排的马车正咯吱咯吱的走着,前面有箱的车是用来拉载各家带队人的,后面用绳子绑着货物的车,上面没有人,里面全是白石城出产的兵器和矿石。这条路不算宽,骑马的护卫只能在马车的前后走,为首一辆装饰相对豪华的马车里,一名有些发福的中年商人,正在向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有些瘦皮肤很白的年轻商人,展示着他发现的一块奇石“齐贤侄,你看这就是我在矿上发现的宝贝!”说话的同时,手上拿着的红绒首饰盒已经放在年轻商人面前,年轻商人叫齐伟业本是个读书人,不喜经商,奈何他父亲在参加城里的冬猎大会时,扭伤了腰,这一趟只能由他这个独子代表家里去谈生意,好在父亲的好友也一同前往,否则从未涉足商海的他必定会碰个头破血流,出门前父亲多次摆脱好友对他照拂一二,也告诉他凡事少说多听,如今和他程一辆马车的,便是父亲的好友,姓宋名远。
齐伟业接过盒子,里面一枚半透明的红色晶石,其上隐隐有光亮闪过,齐伟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石头,不禁有些痴了,宋远见齐伟业的表现,心里颇为得意,想着这孩子自己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虽然看上去身体有些单薄,但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大病,以后补一补身子,还是能结实些的,自家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年前自己曾隐晦的向老友说了下两家孩子的情况,意思就是撮合二人,可老友却是以齐伟业一心读书为由,婉拒了自己,其实原因宋远也能理解,自家人知自家事,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平日里又不收敛,在白石城里,落得个娇蛮名声,虽说是长相尚可,但持家过日子不能只靠一张脸,更何况比她好看长的好的一抓一大把,如今到了出嫁年纪,门当户对的几个大户,嫡系子孙没人看的上她,家世比自家差的,女儿又看不上,如今借着这次机会,只要将伟业这孩子哄住,两家机会还是很大的。
齐伟业有些不舍的将宝石还给宋远“世叔,这是什么石头,我怎么从未见过?”宋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一时有些语塞“实不相瞒,这颗石头,世叔我这辈子,也是头回见,不识得此物,找人四处打听也没人知道它的来历和种类。”宋远可没说谎,他真是第一次见,说话间将石头收起,他收的很慢,同时假装随意的说道“这石头打算作为小女嫁妆,今次行商,也是为了找一位见多识广的朋友,帮忙鉴定一下,我那朋友为人可靠,否则我都不敢将石头轻易给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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