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服部的咒具是一把忍杖,是一种以弱制强的武器,是一根藏有链子和刀的手杖。
清子并不使用咒具,她的武器就是符咒。有形的,无形的,同时甩出去列成阵的咒符,结印凌空绘制的咒符,密密麻麻,作为攻击手段围住了服部,也挡在自己的身前,作为盾牌保护安危。
无形咒力形成的锁链和忍杖中实质的锁链互相击打,服部鬼魅的身影时隐时现,清子随时注意着周边的咒力波动,以防服部的刺杀。两人的交手迅捷而猛烈。
咒力相撞击起的火花,刀剑与咒符相撞发出的嗡鸣,从殿落到寺院之外,只有两人身影快速地晃动。清子的体术是由剑道名家所授,讲究轻灵如风,服部则是忍术与咒术的结合,是飘忽不定的刺杀。
清子渐渐认真起来,如果不使出全力,也许无法制服他。咒符形成的锁链越来越长,随着清子手指不停地结印,由锁链编制而成的牢笼在不知不觉中将服部困住。清子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抚了抚和服上的微小褶皱,站在禁锢服部的牢笼外,她依然是清雅绝尘的贵女。
服部发现无法冲破符咒形成的牢笼,本想大骂,却忽然惊慌失措,直接对着清子求饶,“我愿认你为主。你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清子眼角余光发现了荒草丛生的寺院外,有个小男孩一闪而过的身影。她了然,原来是有牵挂啊。
她叹息,“晚了。咬人的狗,我是不会要的。”
“那求你放了他!他继承了我的咒术术式,稍加培养,以后也能成为很好的暗杀工具…”
服部的话没说完,牢笼上的锁链已穿过他的身躯。他睁大双眼,根本无法顾及自己胸前汩汩的鲜血,眼前是清子毫不留情用咒符咒杀了自己儿子的情景,他发出的忍杖中的暗器也被清子挥袖甩开,但暗器上的咒力还是烧毁了她的衣袖。
弥留之际,他听到清子懊恼的声音,“哎呀,你毁了我的衣服!你知道这匹布料有多难得嘛!”
果然,从古至今,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们,都是这样的无耻和无情。在最后一刻,他忽然想,到底谁才是诅咒师。
回到高专的清子,闷闷不乐,是被毁去名贵华服的不快。但她还是认真完成任务报告,写下自己对诅咒师的所有推断。应该是忍者家族背景的诅咒师,她如实写道,只不过隐去这名诅咒师已被她祓除且毁尸灭迹。
夏油诚拿着她的报告来询问她,“你能和我一起去找他吗?毕竟你见过他的咒力残秽。”
“找到又如何呢,诚先生?抓捕诅咒师的事情另有其他咒术师前往吧。你只是个实习医师,能做什么呢?”清子在这一个月,努力和这名会反转术式的学校实习医师交好,却都无功而返。
“你写的这个诅咒师可能是我的老师…他,我想见见他…”这是夏油诚第一次在清子面前露出脆弱寂寞的神情,眼神里终于有了咒术师们常有的阴郁,他在此之前一直都是爽朗明亮的。
清子理智清醒地提醒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的老师,不过,这个人是诅咒师,他咒杀了无辜的普通人,也咒杀了咒术师。”
“杀人者就应该做好被杀的觉悟。他杀的是很重要的政要,也许,高层会直接下令祓除,而非抓捕。”清子的声音轻柔,还带着惋惜,“诚先生,抱歉,我不能帮你。”
在人脆弱时,就是最好的攻心之时。清子看着伤感的夏油诚,轻轻叹口气,她伸手覆在他的胳膊上,再真挚不过地轻言细语,“诚先生,你真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东堂到操场上时,发现夏树和新田两人都没来。这是从奈良做任务回来的第二天,新田因为咒力损耗过度,请假在宿舍休整。而夏树则是发了高烧,吃了药在宿舍昏昏沉沉地睡着。
操场上只有二年级的真依和三轮两人在练习体术。三轮在一板一眼地练习挥刀,而真依则拿着手枪不知在研究什么。
“伊势生病了。”真依回答东堂,“她半夜发了高烧,跑来敲我宿舍门,问我有没有退烧药。”
三轮则告诉东堂新田的情况,“哦,今早在歌姬老师那里,正好碰见新田,他说要请假休息两天。”
东堂没好气,“这两个弱鸡,只不过出了一次任务,回来就都倒下了。”
真依取笑东堂,“听说,昨天就你没出什么力吧?明明是你的任务,最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大力表扬了伊势和新田。”
“真依,你找死吗?”东堂脸色难看至极,两个诅咒师从自己手里逃跑导致任务失败,算是他任务生涯数得上数的污点。
三轮则饶有兴趣地问,“说起来,那两个孩子的术式到底是什么?应该是很厉害的术式吧!我就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
东堂懒得回答,直接转身离开,“你自己去问吧。”
夏树迷迷糊糊中醒来,看到的就是庵歌姬温柔的笑脸。
“歌姬阿姨…”夏树头脑发晕,终于有了饥饿感。她昨天吐了很久,回来后也一直没吃饭,半夜发了高烧,烧得晕晕乎乎睡了整整一天。烧退了,她也不想起床,毫无食欲。
“这是我亲手熬的粥,你一天都没吃饭了。”歌姬的厨艺很好,夏树已经闻到粥的香味。
“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歌姬摸了摸夏树的头发,“我还给你做了蛋糕,一会收拾一下,和大家一起去吃蛋糕吧!”
夏树愣怔,拿起手机,桌面上六月一日的日期很显眼,果然是她十五岁的生日。
“我们夏树第一次高专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呢。警局那边说你和新田都帮了大忙。”歌姬看夏树一直不说话,知道她对任务还郁结在心,忍不住安慰她。
夏树任务回来那天,不放心的歌姬一直在学校等她,看到夏树眼圈通红,脸色苍白的模样吓了一跳。可东堂和新田却丝毫不透漏任何情况,而夏树更不会说发生了什么。
“我第一次高专任务很是狼狈。准备的符咒都没扔出去,被咒灵袭击,最后还是前辈救了我。”歌姬讲出了自己当年做任务的糗事,“所以,夏树,你表现得很好!”
歌姬还是从警局的“窗”那里知道了几个人大致的情况,她以为夏树是在为看到不适场景呕吐而羞愧。
“歌姬阿姨,你都知道的吧?菜菜子美美子……还有杰先生,他们是诅咒师…”夏树低着头,盯着手里的粥,轻声问。
歌姬会去神宫看望姐姐和夏树,去年的百鬼夜行之后,她意外地在神宫看到了咒术界发布的诅咒师通缉令上的两姐妹。
夏油杰被五条悟祓除,他身后庞大的诅咒师集团也被咒术界发了通缉令。但咒术师任务繁重,这些诅咒师不出来犯事,大家也不会额外找寻。可是这样明目张胆包庇的行为,还是有些过了吧。
歌姬向姐姐发出质问,静美沉吟之后回答,“歌姬,那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而且,这是清子殿下的决定。”
“即使如此,让她们和夏树在一起玩乐真的好吗?”歌姬有点担忧地看着不远处,三个女孩笑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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