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乐,千里马?
王太太平日是一个细心,敏锐的人,虽然这段时日里为了她丈夫的事情操心劳神许久,但现在安下心来也能静静思量,自然也明白了许灯的话里有话。
不消片刻,她心中的疑云已经散去。
原来如此,不然她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只是,面对许久以来她所以为的假想敌般的存在,她又要怎么去摆放她那颗跳动混乱的心,以重新的目光,去审视那幅画?
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跟那幅画沟通,是女主人?还是别的?她该怎么去做?
内心的矛盾跟不知所措,让这个快进入中年的温雅夫人无意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那一贯秀气如远山的眉微微皱起,含笑的眼睛也似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不经意红了眼眶。
这是并不意外的。
差一点,自己就要成为亲手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要是她真的把那幅画毁了,只怕自己的丈夫也撑不到这时候了。
内心的后怕此时涌上来,像一面大鼓,敲得她的心微微颤动。
她无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衣袖,神色带了几分迷茫与担忧,朝许灯问道:“同志,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幅画,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毕竟,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衅那幅画,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懂理,不晓得知恩图报这几个字怎么写了。
她一向也不是个过于古板的人,虽说古话里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人家好歹救了自己丈夫,自己却还还百般想着要除掉那幅画,心肠着实狠了些。
她该怎么向那幅画,表达自己的亏欠呢?
许灯早在一边见证了她整个的心路历程。此刻见她欲言又止,心里自然了然,冲她笑了笑,道:“夫人不必过于担忧。”
“如果她真的内心不满,对夫人心里有怨念的话,一定早就动手了不是吗?大概,爱屋及乌便是如此。”
“只是,先前夫人的行为着实有些过分。依我所见,自然是要诚心祈求她的原谅。只要心诚,想必,她也一定会接受夫人的歉意。”
听了这话,王太太松了一口气。
她的眉毛才舒展片刻,随即又皱起,问道:“只是,同志,我先生他的病,能治好吗?”
许灯内心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王先生的病因究竟从何而来,但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能延缓住就不错了,剩余的都是奢求。
作为妻子,王太太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许灯自然也不能把这件事当做儿戏,只能实话实说。
王太太见许灯摇了摇头,身子颤抖了下,旋即脸上恢复了两人初见时的平静。
她嘴边扬起了一个弧度,道:“也罢,就维持这样也不错。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能多看他一日都算偷来的。”
她的目光飘向远处,投到窗外,看到了丝丝细雨,它们落下的是那样轻盈。
“同志,等会儿你留下来,我让下人准备些丰盛的食材,你陪我一起坐下来吃些吧?”
许灯听到这话内心有些惶恐。
“不了,夫人,你的一片好心我心领了。今日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也就不打扰你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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