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语气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些欣慰。
“还有裴尚书的公子裴知聿。”
“我听过他。此子确有些本事,是女帝年幼胡闹的玩伴。你说他二人给你的祛毒之法与裘真人如出一辙?”
沈晏清思索一下,“倒还有些许不同。”
沈阁老点点头,“裴家的人,医术惊人不在话下,裴尚书坐到如今位置,也盖因他父亲对先帝有续命之法。”
他低头思忖,又交代沈晏清,“女帝看重你,既视作兄长,你应以兄长之责守护。有机会,要将她从阉贼手中救出。”
他又语重心长道,“女帝授你辅国,便是把江山与你共治,此份心意,你万不可辜负。”
沈晏清低头一一允诺。
眸间幽深如海。
盛京之内,两篇文采斐然的骈文在流传,且风格迥异,怕是哪两位才高八斗的才子在斗法。
一篇言辞动人,详述女帝画舫与九女共及笄,言笑晏晏,举杯共宴。女帝与民同乐、爱民如子。文章称其仁爱之心,上顺天时,下养万物,其仁如春,其泽如雨,德润万物。
另一篇则洋洋洒洒,讲那帝相和,西苑结义,忠肝义胆魂,礼贤下士心,慧眼识良臣,智者必怀仁。文章赞扬,有冯有翼,四方为则,如圭如璋,四方为纲。契阔谈宴,心怀君恩,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文人雅士,市井百姓,无不津津乐道。
有那有心的臣子,将此文上达天听,据传,龙心大悦。
一时间,学子间斗文风气渐起,歌颂女帝功德不在话下。
“她要得是民心。”
沈阁老笃定,“有了民心,才能与阉人抗衡,女帝之用意深苦。”
“只是……”沈阁老低头思忖,良久不言。
他对沈晏清说,“女帝应是有心倚仗你,是以每每朝堂偏帮。阉人得势,国舅亦有不臣之心。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救。”
沈晏清道,“请祖父明示。”
沈阁老说,“最近阉贼在暗查赵子澜,听说女帝曾有意同他交好。”
“还有裴知聿,此人应是女帝之人,据你观察,女帝可有选他为夫之意?”
沈晏清回,“据孩儿所见,没有此意。”
沈阁老沉吟片刻,“那她或许有选赵子澜为夫之意,如此,便可安抚倚仗国舅,摆脱阉人。”
他对沈晏清说,“女帝此时封你为辅国,如此看来,是意在平衡朝堂局势。”
沈晏清道,“据孩儿看,女帝没有如此心机。”
沈阁老仿若不闻,继续说,“阉人既已出手,必不会让赵子澜选夫成功,我们只需坐等渔利。届时,备好一人,供女帝选夫。”
沈晏清抬起头来,眸色微闪,“祖父,国舅献子,皆因此子与我有三分相似。”
沈阁老仔细打量着他,“竟是如此?”
他低头沉吟,“老夫明白了。”
沈晏清心里稍悦,微微有些期待。
沈阁老唤了一声,“影风,出来。”
瞬间闪至一名男子。
“影风?”沈晏清惊喜,“你何时回来的?”
影风行礼,“表哥,前几日刚回。”
沈阁老看了看两人,对沈晏清说,“你兄弟二人,年纪、相貌都相仿。影风与你有五分相似。”
沈晏清皱紧眉头,心落谷底。
沈阁老接着说,“后日秋猎,你将影风带上,找机会献给女帝。”
又对影风说,“听闻,赵子澜是舞了一手好剑,才得女帝青睐,风儿,你的剑法如何?”
影风恭敬道,“孩儿师承剑圣已久,若论剑法飘逸,自不怕任何人。”
沈阁老满意道,“务必讨得女帝欢心,争取选夫入宫,给你表哥助力。”
影风点头,“孩儿谨记。”
沈晏清:“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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