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壁城四周,突然间鸦雀无声!
没有人见过这个手势,也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其中的含义。可是所有人却能体会到,它所蕴含的挑衅之意,以及郑言庆对麦子仲的轻视……不能不承认,这手势很酷,甚至酷到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地步。郑言庆,这个在所有人印象中,总是笑眯眯,看上去很阳光的少年,竟然用这样一种方式,向麦子仲挑衅……“爹爹,小哥哥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垢从母亲的怀抱中挣扎出来,跑到长孙晟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询问道。
长孙晟突然笑了,“他在宣战!”
殊不知,就在他回答的一刹那,站在他身后的少年,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
不仅仅是少年,包括许多成年人,也沉浸于割喉礼所带来的不羁和狂傲。
“梓潼,你现在还认为,半缘君不桀骜吗?”
萧皇后无言以对,一双美目看着场中的郑言庆,久久无语。
郑言庆原本只是想要用这一种手段,来激怒麦子仲,使其失去冷静。可这产生的效果,连他都没能想到。许久之后,突然听到城楼上有女人高声呼喊:“半缘君,杀死他!”
扭头看去,只见标示着河东裴氏家族标志的大纛下,一名年轻女子,正在振臂呼喊。
这女人的呼喊声,顿时引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息。
“杀死他,杀死他……”
杀死谁?
其实包括呼喊的人在内,恐怕也说不清楚。只是被言庆这种极其剽悍的行为,引发出心中那一点狂野的血姓。杀死谁都不重要,重要的这将是一场精彩的鞠战。
奋进鼓声再次响起!
郑言庆不理面色铁青的麦子仲,调转马头返回己方阵营。
“贤弟,你刚才那动作,是怎么想到的?”
裴行俨兴奋的呼喊,“看见没有,麦子仲被你挑衅的,快要发疯了……”
是的,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言庆这种带有极其侮辱意味的挑衅,麦子仲血气方刚,如何能受得了?如果不是在圆壁城,有皇帝老儿盯着,这厮说不定就已经冲出来,要和郑言庆来一场真刀真枪的比试。
郑言庆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麦子仲,而麦子仲也瞪着一双几乎要喷出火焰的眼睛,正盯着他。
可怜的娃儿!
郑言庆心中一笑,回过神道:“大家都听好了,麦子仲已经被我激怒,估计开赛之后,他恐怕用不上什么战术。我会缠着他,大家要趁他冷静下来之前,奠定足够的优势。”
徐世绩和薛收相视一眼:这家伙一肚子鬼主意,就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的确,郑言庆等人心里都很清楚,麦子仲的骑队,在长安经过无数次鞠战,不论是实力还是从默契的程度上,远非己方这些临时组建起来的鞠队可比。想要获胜,不容易!言庆用这样的方式激怒了麦子仲,一定要在他清醒之前占居优势。
三通奋进鼓毕,随着一声铜锣响,郑言庆和麦子仲双方都催马冲进鞠场中。
与此同时,杨广也起身来到了城楼边沿,从一名内侍手中接过一枚木鞠,奋力向城楼下掷去……夺鞠,就是争夺控球权。
能率先夺得木鞠的一方,将拥有进攻的优势。当然了,这种控制权是在不断的变化,如果技不如人,被别人抢走控制权,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总之,就在杨广掷出木鞠的一刹那,圆壁城顿时沸腾了!
十六匹战马,六十四只铁蹄踏踩地面,犹如万马奔腾一样,引得人肾上腺激素分泌都是增强。麦子仲挥舞鞠杖,冲在最前面。胯下乌骓马奋蹄突进,如同闪电一般,冲向鞠场中央。而郑言庆也毫不退缩,一马当先,迎着麦子仲就冲了过去。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飞驰,眨眼间就冲到了鞠场中间。
而木鞠也就在这时候落下来,麦子仲挥杖击打,郑言庆则一催玉蹄俊,胯下坐骑猛然间一长身,凌空跃起。赤红色的鞠杖,与黑色鞠杖交击一处,发出一声闷响。
麦子仲势在必得的一击,被郑言庆破坏,心中怒火更盛。
两匹马照头一刹那,乌骓马猛然一个甩头,正中玉蹄俊的脖子。也幸亏是玉蹄俊,换做普通马匹的话,乌骓这一计甩头,足以撞断脖颈。白马一声长嘶,一个急停之后,横身就撞向了乌骓马。把个乌骓马吓得连忙向后倒退,希聿聿暴嘶不停。
战马争锋,马上的骑士同样是互不相让。
麦子仲挥杖连劈带砍,郑言庆摆杖相迎……玉蹄俊逼退了乌骓马之后,木鞠落在地上,发出空的一声闷响。一道火红色影子掠过,马上骑士侧身一个探腰,挥杖空的敲击在木鞠上面,木鞠飞起,紧跟着薛收催马跟上,凌空一击横敲,将木鞠敲向姚义。
而沈光和徐世绩,已拦住了冲上来的麦家鞠手。
麦子仲一看这木鞠落入郑言庆等人手中,登时急了眼,拨马就要向姚义冲过去。
这时候,一匹战马斜里窜出,正拦在了麦子仲身前。
麦子仲连忙勒马躲闪,定睛看去,却是一个陌生骑手。此人也正是裴行俨的家将。
他的责任,就是帮助言庆阻截麦子仲。
趁麦子仲被拦下的一刹那,郑言庆突骑猛进。
“言庆,击球!”
几名麦家的家将甩脱了徐世绩和沈光的阻拦,向姚义冲过去。而姚义并不慌张,突然间把木鞠往旁边一拉,挥杖空的击出。木鞠几乎是从几匹马的马腿之间穿过,正落在了后场地面。而此时,麦家鞠门前,却是一马平川,不见一个人。
“拦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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