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进，不用管那些边防军。要是他们敢拦路，那就直接撞过去。”
程芸对这些滞留在法尔隆的边防军没什么好感。
她不否认他们在战争中有不少贡献，自己之前也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了他们——但那件事情本来就是边防军准备先把雇佣兵们当成吸引火力的炮灰，她才反过来利用了这点。因此，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对他们感到愧疚的地方。
威尔德斯·卡伦之前的咄咄逼人已经让她感到不满，如果边防军这次用友好态度来请求他们的帮助，看在帕夏和罗文斯的面子上，程芸未必不能把战利品分给他们一点，帮助他们对付萨文尼亚人。可对方现在带着骑兵队摆出一副拦路劫掠的态度，还用“征收”的名义向她要求物资？
——很抱歉，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捏的软柿子。
“是，指挥官小姐。”
听到程芸下达的强硬命令，骑兵队长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对，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甚至也觉得他们就应该这么做。
以骑兵队为先导，六百多人的队伍径直地向着拦截的边防军骑兵直接走了过去。当法尔隆军队最前面的尖兵离那些边防军距离只剩下三米时，领头的边防军官大喝着试图阻止他们，可有命令撑腰的法尔隆士兵则完全无视了他的动作。最终，两队人马直愣愣地撞在了一起，引起了一阵混乱和怒骂。
“该死的。”
看着接触处乱成一团的两支骑兵，威尔德斯·卡伦下意识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剑柄上，但最后关头，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愤怒：
“该死的混蛋，是谁让你们冲撞友军的？”
“我。”
在威尔德斯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一个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他见到几十个法尔隆士兵们纷纷收起武器，给骑在马上的少女让开了一条道路。
“是你？”边防军官微微眯着眼睛，第一眼就认出了程芸的身份，“野丫头，你以为凭借雇佣兵的身份拿到个贵族头衔就能得势了吗？”
程芸没去回答他的问题：“你现在站在哪里？”
“这和我的问题有关？”
“回答我——”程芸举起了缴获到的白星，法杖的尖端直指着对方的鼻子，“你现在站在哪里？”
“你要干什么？”
见到少女的动作，几名威尔德斯的亲卫骑兵纷纷拔出了佩剑，意图挺身上前，但很快就被威尔德斯挥了挥手，挡了下去：
“我站着的地方名叫法尔隆，王国领土。”
“那么，身为科雷西亚边防军的元帅，你是要在陛下的领土上发动哗变，抢劫陛下册封的领主吗？”
“你在无中生有，小姐。我从来没有那么说过，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全副武装，手握着剑，让你的手下用骑兵剑对着我和我的士兵——你要让谁见血？我的手下？你的手下？还是我，或者你自己？”
“……把武器都收起来，谁让你们拔剑的？”
向后回顾了一眼，威尔德斯让那些虽被挡下、却仍然紧紧握着剑柄的骑兵将武器重新插回了剑鞘里。
他的举动让程芸大致摸清了他的底线：威尔德斯·卡伦看来不想在这里弄出什么太大动静——她也一样。
“小姐，我来不是为了和你们拼斗，只是为了收集补给。前线很紧张，而我听说你们打了胜仗。”
“我们是打了胜仗，不过这和你无关。我们的战利品是用我手下士兵的鲜血换来的，它们也最终会都用在法尔隆头上。”
“那为什么不能分一点到我们手上？我们都在为王国效力。”
“是啊，为了王国……可我带着手下剿灭盗匪不也是在为了王国么？怎么？是白斑堡和科雷西亚的道路出现了让边防军都无法对付的匪患？还是帕夏大人最近出了麻烦，以至于她连自己手下军队的补给都无法保证了？”
“我们的补给线没问题，但和萨文尼亚人战斗总是需要多储备一些物资的。如果你们有，作为友军，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
“你需要我现在给你回答，还是让我的助手给你写一封词藻华美的书面回应，让你带回北边？”
“如果两个答案一样，当然是现在。”
“那么，卡伦元帅。”程芸收回法杖，挑了挑嘴角，“我给你的最直截了当的回答是——”她故意停顿了好几秒，“不行。不知道您满意吗？”
“满意？”
少女挑衅似的举动再次引起了威尔德斯手下几名随从的怒火。几名骑兵的手纷纷再次抓住了武器，顾忌程芸身份的边防军官则是用带着愤怒，却不便发作的眼神深深看了少女一眼：
“满意，很满意，塔玫菈·塔拉斯男爵……你很快就会为你的粗鄙和蛮横付出代价。”将目光从少女的脸上挪开，威尔德斯·卡伦调转了马头，“走，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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