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过誓对我部下的生命负责。不管以什么理由，我都不可能让他们去当别人沽名钓誉的踏脚石。”
犹豫了一阵子后，程芸最终做出了在这件事情上的最后决定。
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即使她有世界和平的意愿，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既然如此，站在那些关系和自己更亲近的人一边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需要让手下部队在两天后的进攻中保持谨慎态度，以保存有生力量为最高优先级。当然，在此同时，她和罗文斯约定好的攻击计划也还是需要依约执行。
“因故导致拖延”和故意抗命是两种性质的事情：主攻部队中有上百人看到过她和莫莫卡前往友军营地，罗文斯的计划也是由帕夏·塔拉斯的手下亲手交到她们手上。因此，她不可能以不知道有这个计划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
如果她只是让部下拖延时间，使得罗文斯的部队成为真正吸引敌人的人，她还可以找借口说新兵训练不到位，导致攻击就位时间太长。但假如全程不配合进攻，即使她一直以来都是牵制部队的指挥官，帕夏·塔拉斯也有充足的理由解除她的职务，甚至判她有罪。
“很明智的决定。”
在少女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莫莫卡一直将她内心的犹豫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干涉。直到听到程芸的这句话，她这才用有些欣慰的态度对她表示了肯定。
“塔玫菈小姐，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我们会照样参与攻击，不过要将行动时间延后五十分钟，在罗文斯的军队发起攻击一段时间后再加入战斗。这样一来，我们将要面临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而且，假如我们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也有假戏真做的余地。”
“嗯。”莫莫卡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但有一点要注意：为了安全起见，你准备故意拖延时间这件事不能让除了我们之外的人知道。”
“我明白。”
看着莫莫卡严肃的表情，程芸当然知道同伴在担心些什么；她不认为她手下的领队会主动背叛她，可如果王国的人询问起来，他们也很难替她保密。既然如此，她倒还不如直接对他们隐瞒自己的想法，只将攻击计划的一部分说出来就好。
敲定完具体事宜，在返回营地后的当天晚上，程芸召集了所有十五个参战大队的领队，向他们说明了需要和友军配合展开的攻击计划，并要求他们尽快进行战前动员。基于之前的考量，在关键的“何时攻击”这一点上，程芸刻意没有向手下说明具体时间，而是模糊了准确数字，仍旧以约定俗成的鹰哨作为进攻号令。
“总算到这一步了。”
这场战斗在程芸看来需要保存实力，不过，对不知道她小心思的冒险者们来说，这却是他们在法尔隆战场上即将大功告成的最后一仗。
荣耀，地位，金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冒险者们对前两者也许兴趣不大，但对能够与“享受”等价的财富的狂热却不用多加说明。
到了这里，这些摩拳擦掌的冒险者的盼头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手里的武器砸烂那个地精养的卡特里克·白斑的脑袋，然后拿着上万卡洛尔的赏金返回城市，自在逍遥地过上好几年。
“指挥官小姐，一切包在我们身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会让所有人冲上去，就连那些农民兵也是一样。”
当着程芸的面，十五个和她一路战斗至此的冒险者领队们拍着胸脯，纷纷对她做出了保证。
见此情景，程芸从座椅上起身，一一对他们表示了感谢。不管是莫莫卡还是领队们都能看出来，她的这次感谢发自真心：
“谢谢你们，各位。我们能走到现在，每个人的贡献都是不可或缺的。”
“哈哈，指挥官小姐，你这可是高看我们了。我们能杀人，可指挥我们怎么快速有效地杀人还要靠你。要是没有你，我们指不定现在还在西部哨所西边吹冷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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