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安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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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者,郿邑芈姓白氏也。

白氏本是殷勤之家,算得上是郿邑大姓人家,而白起的祖上是白氏旁系分支,到了白起的父亲那一辈基本上无官无职沦为平民,而其父亲从敢死之士做起,眼下已官至裨将,奈何战争无情,在攻伐三晋之战中,被乱箭夺去他从未见过父亲的性命。家里没了顶梁柱,单靠一个女人如何能撑起这个家,很快便衰落下来,母亲为谋生计,不得不带着尚在懵懂之际的白起返回魏国娘家,途经无名山遭遇土匪洗劫死于抵抗之中,有人称白起被匪寇带走阜阳长大,也有人说白起被山中野狼叼去生死未卜,更有人传言白起幸得一游历山川的白胡子老人相救于深山,白起跟着老人拜师学艺,销声匿迹十多年,而这个老人便是名满天下的鬼谷子,众人皆知鬼谷子神秘莫测,其学生皆是纵横天下的旷世奇才,前有孙膑庞涓,再有张仪苏秦,耳熟能详之辈。而白起也确有慧根,从小勤学善思,不但武艺精湛功夫了得,而且兵法战阵无一不通,每每师徒演习攻伐、战术、谋略,皆不落下风,常得鬼谷子称赞:“此子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是大出天下,其成就远胜诸位师兄也!更将是鬼谷门下最得意的门生。”待到舞象之年,白起已是虎背熊腰,勇武过人。出山下山时,鬼谷子为之一卜,曾言道:“百无一白,土木不生。右耳来风,止步走已。”

白起投身秦军,不博师誉不卖技巧,英勇杀敌凭借战功从士卒一步一步晋升到千夫长,结识将军魏冉谈兵论道甚是投机,正值秦武王会周举鼎身亡,白起护送秦昭襄王归秦继位有功,被魏冉保举做了可以自主带兵打仗的实权将军,而后在与韩魏楚三国交战中逐步成长为威慑诸侯的名将,在伊阙之战围歼二十四万韩魏联军升至国尉,东出崤函一举夺取魏城六十一座官拜大良造,与楚对战中水淹鄢郢迫使楚顷襄王迁都于陈封武安君。一步一血印的走到了人生巅峰。据后世清学者梁启超考证,整个战国期间共战死两百万人,白起据二分之一。其说不无道理。

言归正传,且说对韩国的震慑已经起到原有的效果的白起,止步于成皋以北,接到秦王命令,收兵移防,白起则被召回咸阳,而攻韩的部队则由副将统领增援上党王龁部。马车里的他还在为昨天秦王的话而绞尽脑汁。很明显范睢的举荐白起代替王龁对峙廉颇在大局上是完全没问题的,但秦王却以时机不到,磨炼新锐为理由搪塞过去,着实让白起理解不透,种种迹象给白起的感觉都是怪怪的,难道秦王不想大胜这场巅峰对接的决定战役吗?还是秦王太过自信觉得王龁绝对能战胜廉颇?如此大战对决不用白起实属匪夷所思。再者安排白起去邯郸游说赵王罢兵求和,但秦王言语之中,字字锋芒,哪像是退一步的态度,倒是威逼强迫下战书!如此置白起何等处境,毕竟白起手上也沾满了赵人的鲜血。一连串怪异的问题让白起找不到答案,一向被秦人奉若神明的战神,如何能忍受君王带来的冷漠与轻视。回想起蝉玉对自己的要求,也便释然,既然孙女叮嘱此战不许介入,正好图个清净,回咸阳休息休息也不错。

想到这,白起拿过竹简,奋笔挥毫,招来信使吩咐道:“速速将此信交给邯郸质子府上的异人公子手上,他会知道孤的意思,去吧。”信使接过竹简和一枚通关金牌,白起又补充一句,“对了,眼下秦赵开战,一定要乔装打扮,不要让赵人看出端倪。”“武安君放心,告辞。”

白起看着信使的背影,心里仍是不踏实,其实这封书信,是转交蝉玉的,白起不想因为一封书信而让邯郸的蝉玉惹上麻烦,可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因为,有人想见蝉玉最后一面。

其实致使秦昭襄王冷落白起的原因很简单,源于范睢带回的楚王国书及书信一封。书信内容如下:

秦王阁下无恙:

熊完拜谢秦王十年照顾,荣登楚国大宝,首谢于秦王也。十年秦居秦地已然是熊完之第二故乡,甚思甚念也。秦楚本是姻亲,更添兄弟之盟,秦为兄,楚为弟,乃是亲上加亲,还请秦王以秦之强大,照料楚之兄弟也。

听闻武安君君临秦楚边境,千里迢迢来之不易,熊完斗胆秦王遣武安君与陈都一会。前有武安君苏秦携六国相印驰骋天下,现熊完殷殷希望武安君亦学苏君系秦楚于一身,熊完愿奉其为楚国令尹大将军,亦拜武安君,巩固秦楚之盟约,还望秦王舍爱,与熊完戮力同心,共创霸业!

楚王熊完书

秦昭襄王看过书信,心中能有喜色?书信中除了官方的客套话,基本都在拉拢武安君白起,此般场景不禁让秦昭襄王想起“四贵”掌权,世人皆知太后,不知秦王之言语种种,这是秦昭襄王一辈子都不想解开的伤疤,哪怕含沙射影明目张胆的拉拢身边得力干臣,这是秦王所不能容忍的。更何况白起功高盖主,威慑诸国。但白起不同于魏冉那般贪婪成性,飞扬跋扈,相反爱民如子,为国尽忠,几乎是完美战神,秦王既爱又恨,既爱不释怀但又无比忌惮,每每与白起共事,秦王都不敢与其对视,唯一感到欣慰的便是范睢打压白起时,秦王从中缓和氛围,驾驭臣下的时候。

言归正传,秦王所收到的这封书信,并非出自楚王之手,而是范睢与黄歇密谋所得,楚王连看都未看便盖上了王玺。此事还需追溯到范睢出使楚国,驿馆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春申君黄歇便以和谈盟约为由,将范睢邀约到府上。范睢心不怀疑赴约而去。黄歇大摆宴席,除了范睢外府上但凡有一技之长的门客都被邀约参会,浩浩荡荡占满整个庭院。黄歇宴席之上只字不提国事,推杯换盏敬酒了了而已。

“众宾客稍安勿躁,歇今日摆酒乃是为应侯接风洗尘,诸位可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干!”黄歇举起手中的酒爵示意众人饮酒。

“令尹盛情实难推辞,但睢今日......”

“应侯莫要着急,歇向你保证,秦楚国事必然令您满意,今日不谈国事只谈饮酒,难道喝不惯我们楚人的兰陵酒不成,干了!”黄歇打断范睢的话,兴冲冲的继续劝酒道。

“哈哈,秦国的凤酒亦是甘冽温醇,配上苦菜一汤便是人间极品;楚国的兰陵酒,后劲勃发,各有所长也。”

“应侯所言乃是‘酒卜’佳言,酒运即国运,你我还需如何担忧,来,兰陵酒凤酒掺到一起,秦楚合盟,干了此爵!”

“有宴无酒不尽欢,有酒无歌不痛快,有歌无舞不称颜,还请门主歌舞助兴。”

“说得好,歌舞升平!”黄歇“啪啪啪”三掌,厅外两队舞女飘然而来,犹如仙子下凡一般婀娜多彩,身姿曼妙。舞女们边舞边唱道:

思美人兮,擥涕而竚眙。

媒绝而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沈菀而莫达。

愿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

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冯心犹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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