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透过玻璃窗望见店内的洛神花开正盛,脚步不自觉的被吸引驻足,循着芳香迈了进去,她探店闲逛一圈最终停留在了洛神与海洋之歌的正中间,“老板,这两种怎么卖?”
数秒流逝,没有出现期待中的回应声,她好奇地扭头看向收银台的方向,空无一人。
这老板是开小差去了吗?连个店员也没有。
她扫了眼门口的几提花篮,应当还是新开业不久就敢如此怠工。
除了壁钟上的指针「滴答滴答」跳动,马路上偶尔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人流中传来的喧嚣,只剩下收银台上摆放了一只相当小巧的猫形音响,里头正播放着轻柔的背景音乐。
何雨惊奇的四下里张望,人呢?
虽然很想买一束花,也总不能一直耗费等待的时间,面带失落将目光从娇艳欲滴的花朵身上挪开。
临走前还回头望了几眼空荡荡的收银台,她这才注意到了门头上挂着的招牌:missing garden。
以及一架折叠起来靠在墙边的轮椅。
————
小区楼下的路灯老旧昏暗,墙角也遍布深绿色的青苔,一个高大的人影笔直地立在路灯的光圈内,投射出一小块深谙的阴影。
就像橙翌此时面容枯槁的俊脸上毫无光彩的双眸,黑如深潭,不知其想。
“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的口。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咱俩这么有默契过。”她嘴角扬起阵阵嘲讽,回忆起往昔点滴,从前他的温柔以待仿佛历历在目,似梦若游离,她想伸手却抓不住余烟。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还需要点时间消化,你让我暂时冷静一下吧。”
多日未见,他更憔悴了,虽然在这件事上他跟杨藻都是受害者,但她又何尝不是呢?
何雨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
“我理解,只要你别再电话失联,我会一直等到你来找,在此之前也不会再打扰你。行么?”他眸色黯淡像是洒了一层浅薄的灰,嗓音略微沙哑,似是许久未睡,下巴上冒出淡青色的胡渣,显得一脸疲态。
和两人初见时干净俐落的白衣少年,相去甚远。
许久未曾听到他低声下气的哀求过,记得上一次,还是在他和沈欣儿的分手现场,何雨她们无意撞破时听到的对话。
只不过这一次,站在他对面的主角却换成了自己。
花坛的一棵年份久远的梧桐树杆后传出了“窸窣”的动静,何雨顿时警觉,“谁在那里?”
橙翌神色自若,像是早已知晓般淡定,“有些事情你们还是要当面说清楚,不然拖久了也会成为心结。”他大步走远,像将私密的空间移交给她们俩。
只见梧桐树背后缓慢地露出一个纤薄而又熟悉的身影,是杨藻,她清瘦了好多。
她周身笼罩着了一层近似悲伤的黯然,泪眼婆娑的垂下眼眸,不敢看向何雨,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额前垂落的发丝被泪水沾黏在了脸颊上,根根分明。
“何雨……”她一出声,泪就淌个不停。
“哭什么,我都没哭……”可能眼泪是会传染的,何雨眼眶发红,氤氲着雾气。
“能抱抱你吗……”听见杨藻哽咽发颤的声音,这些事跟不就不是她的错,只要一想到她这几年的遭遇,她的心脏就会一揪一揪的痛,这些本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
那几夜,她被困在内心两难抉择里,不知所措,惊惧痛苦。
装作若无其事?可脑中不免会出现胡思乱想的画面;
老死不相往来?但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就一笔带过了吗?而且她从来就不是过错方。
好像怎么做都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直到今天她们重新见到彼此,才发现原来那些纠结不过是杞人忧天的臆想,当你勇敢向前跨出去时,一切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艰难。
“傻瓜。”
何雨一步一步走向她,每一步都要比上一步迈的更加坚定更加宽阔。
短短几米的距离忽然间那么漫长,长得她仿佛已经历经沧桑,世间人情变故。
“……傻瓜,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她温柔的搂住她,两人终是紧紧相拥,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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