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瞬间，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室内温度也凉爽了不少，并非空调开得不足，而是周子雄紧张地体温骤升，那些从皮肤底部挥发出来的热气中和了一部分冷风。
“警……警官，在我申请的律师来之前，我……我可是一个字……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他紧张到鼻尖上冒汗，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还记得能逃避审讯的就只剩下了这句话。
岂料杜晓诚根本不买账，“那你刚才那句话都不知道是几个字了。”
这警官疯了吗？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周子雄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表情也变得更加慌张了起来。
“莫富华你认识吗？”
“……”周子雄还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好，那我问你，‘华哥’这个名字，你总熟悉了吧？”
他眸光一闪，睫毛轻颤着。
华哥！
他们平时都是在论坛留言联系的……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抓着大腿手力度不减反增，指甲都快要隔着布料掐紧皮肉里了。
“叩叩叩——”
突然有人敲门。
“进！”杜晓诚喊道，眼睛却没有丝毫挪动。
陈大勇朝着屋内探进半边脑袋，悄悄地问，“杜队，华哥来了，他说自己想通了……要见你。”
“没看到我正忙着呢？让他等会！”
“收到！”
他识趣的将脑袋缩了回来，轻轻将门带上。
又是华哥？
他为什么自己找上门？难道他手里还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周子雄是越想心越慌，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
“诚哥，我看这家伙挺机灵啊？知道招供能减刑，这才放回去就一顿饭的时间又赶着回来了？”刘佳明附在杜晓诚耳畔，一手挡在嘴边故弄玄虚的压低音量说道。
他继续推波助澜，“咱们干脆别浪费时间了，方正一样能提供线索，要不选个捷径走走？”
桌对面的周子雄后背已是湿了一大片，他端起咖啡杯假装从容得轻抿一口，眼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环顾四周的看。
实际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了他俩的对话上。
只见杜晓诚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他清了清嗓，用正常的音量解释道，“那这样，你要是不想说咱们也就不勉强了，局里呢也还有点事，我们就先去忙了，你慢坐。”
什么？
刚才他们不还巴望从自己嘴里套出点什么吗？
这么这会就对他不屑一顾了？
前后的态度转变的未免也太迅速了吧。
两人起身作势要走，周子雄却突然神色慌张，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脸上眉头紧皱，心里像打起了拨浪鼓，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我……”。
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还在犹豫不决，杜晓诚便加快了动作，手都扶在了门把手上，正要转动。
“等等！”
他们不约而同的回身，“嗯？”
其实此刻，屋内这三个人的心脏一瞬间都悬在了嗓子眼，就看谁先露出破绽。
“刚才你们说……招供的话……真的可以减刑？”
下唇被他咬的发紫，面色通红。
不行，看来还得来给他来最后一剂强心针，杜晓诚暗忖。
“啊，是这样的，我们呢也没那么大的权限，要是两个人犯的罪差不多，充其量也就只能给其中一个减减刑，那另外一个可就……”他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二选一！？
看来招供还得比个速度？
算了，大不了豁出去了！
周子雄狠狠咬牙做出了决定，其实他们查到他也是早晚的事，自己能做的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倒不如自己先招了，再趁机跟他们要个减刑？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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